渭河考察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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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渭河考察手記鳥瞰河渭為參加第十次玉帛之路考察活動，2016年7月17H下午，我搭乘MU2354航班從上海浦東機場飛往蘭州，恰好坐在第二排窗口位置，得以飽覽2000公里的大地風光。從空中俯瞰渭河與黃河交匯的壯美景致，無形中給我們這一次渭河道的實地考察，揭開了一個始料不及的神奇序幕。今年南方多雨，長江流域自上游至中下游，到處水漫金山，多已成澤國景象。飛機從上海出發(fā)后，大約飛行了兩個小時，飛越一大片郁郁蔥蔥的高山峻嶺，這無疑就是將中國大地分割為南、北方的秦嶺山脈東段。只見山脈的北面，綠色頓時變?yōu)辄S色，南方的澤國景觀不復存在

2、，關中的黃土平原露出它的底色。秦嶺東端顯現(xiàn)出五座黃白色的巨石山峰，那正是西岳華山的“五瓣蓮花”形狀，其花瓣張開著，伸向藍天。難怪古人給它起名叫華山。華者，花也?！叭A夏”國家的得名，“華人”和“中華”的得名，原來都是源于這類似五瓣蓮花的華山。只有從萬米高空鳥瞰，才能真正體會華山木為玉花之山的全部奧秘。過去還納悶，為什么華山的寺廟叫“玉泉寺”？漢代以來一直流行華山玉女的傳奇和飲華山玉露可以延年長生的信念，就連秦惠文王生病，也要通過祈禱華山大神的方式消災治病。其事可見新出土的《秦惠文王禱祠華山玉版》。秦王為什么選用玉版文書

3、的方式禱祠華山？很可能古人心目中的華山就是一座玉石巨山。從地面上看華山，無論什么角度都只能是高山仰止?？墒菑目罩邢蛳驴慈A山，玉石之花的視覺感受才會給人帶來頓悟。遠眺過去，只見華III腳下有一大一小兩條黃黃的水流匯合為一體。我猜想那條大河應該是黃河，自北向南，那條小一些的河流自然就是渭河，自西向東。這一交匯，完成了中國北方地理上最大的河與其最大支流的交匯，夏、商、周、秦四大朝代屮的三個朝代，都是順著“河渭”的流向而孕育出來的！幾分鐘后，華山和黃河都隱去不見了，只剩下濤濤渭水在關中平原上奔流不息。只見一處地貌阻隔，讓這條

4、河水形成“3”字形的巨大彎曲狀。我開始納悶，在渭河流向黃河的過程中，好像并沒有如此劇烈的曲折彎道吧？心里沒有把握，對看到的如夢如幻的山河景觀也就產生了一些疑慮：那宄竟是不是秦嶺和河渭呢？當晚到達蘭州，遇到從西安趕來的作家朱鴻兄。早就聽說他獨自背包獨行，走遍渭河陜西段的全程。于是14他求教渭河快流經華山前是否有一個“3”字形的大彎曲。他說印象中沒冇，我心中的疑慮更加重了，在飛機上偶然看到的究競是什么樣的山河呢？7月18日中午，在天降甘霖的細雨中抵達渭源縣，主人的熱情接待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下午，先參觀渭源縣博物館，并

5、在渭源縣圖書館舉辦考察活動啟動儀式。當晚去領略清源河上灞陵橋的建筑奇觀。19日中午，在渭源縣考察渭河源景區(qū)，新建成的一座渭河歷史文化展覽館中，展出一幅巨大的渭河流域全圖，順著地圖上的渭河流向朝右側看去，只見渭南至華縣一帶的河道果然出現(xiàn)一道“3”字形的彎曲。而我兩天前在飛機上偶然看到的二河交匯，果然就是河渭之會!就個人記憶而言，“河渭”連稱，給人印象最深刻的古漢語敘事來自夸父逐日神話?！渡胶＝洝泛汀读凶印穬蓵?，講到夸父接近太陽后被烤得干渴萬分，有“飲于河渭”的壯舉。結果黃河、渭河的水加起來還不夠他飲，夸父最終“道渴而死

6、”。神話的講述者居高臨下，好像面前擺著一幅谷歌地圖。其口氣之宏大，不是哪個人能夠模仿的。古漢語屮雖沒有“神話”這個詞，可是我們中國人就生活在祌話想象之中。大門上有門祌，下廚房有灶神，就連上廁所都有廁神。我們受到“西學東漸”的啟示，在過去100年時間中尋找類似希臘神話的“中國神話”。如今更需要認識的，是“神話中國”，而不再是“中國神話”。飲水思源，當我們來到渭水源頭，遙望鳥鼠山，再對照地圖上的“鼠山”，對“神話屮國”的感受，就越發(fā)深切了。兒天之后，考察團又要去天水，這個地名難道不是神話中國的又一個典型例證嗎？渭河與玉河

7、2016年7月20H上午，自渭源抵達隴西，先考察梁家坪遺址、渭河與西河交匯處的西河灘西周文化遺址和暖泉山遺址，對這里的前仰韶文化到仰韶文化、馬家窯文化和齊家文化的完整系列留下深刻印象。渭河成為連接中原地區(qū)與隴右地區(qū)史前文化的紐帶。下午，先參觀隴西縣博物館，隨后舉辦與當?shù)貙W者的座談會。我介紹了第十次玉帛之路渭河考察活動的來龍去脈，之后聽到隴西縣教育局的薛老師發(fā)表關于渭河的高見，受益匪淺。薛老師是陜西華陰人，父輩時移居隴西，從渭河尾?淼轎己油貳Q?老師說，從渭源縣到隴西縣的方言里，都把渭河叫“yu河”。至于“yu河”的具

8、體解說，目前有三種說法：玉河、禹河、虞河。玉河的解釋或許與馬銜山玉礦資源的東輸路線有關。馬銜山下的河流，當?shù)厝私腥髓岛?。古漢語中稱玉為璧，璧玉互通。先周玉器和西周玉器中如果部分地使用馬銜山玉料，沿著渭河的運輸線最為便捷。西河灘遺址兩面臨河，從地理位置看或與碼頭作用有關，是冃前已知西周人勢力抵達的最西端的遺址。周人自隴東遷居陜西后，為什么會溯渭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