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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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愛之上（三）　　　　九　　他焦躁地等候消息。消息來得愈遲，他愈不安。過了三天，一個消息找他來了?！　∷f萬想不到竟是這樣的消息?！　∵@天是星期四。下午，前接體委辦公室的辦事員小給來找他，說叫他去辦公室一趟，有事等他談。他往辦公室去的路上也沒有任何不祥的預感。體委辦公樓過

2、去是一位鹽商的公館，又大，又講究，又有氣派。辦公室是原先的客廳，一門敞亮的大屋子，三面墻鑲著深褐色菲律賓木的護墻板，一面是大大扇圍成弧形的落地玻璃窗，牖欞、門把手、墻壁上的掛衣鉤都是銅制的。顯得厚實、富麗又沉著。在酷暑期這房間也分外陰涼。他一走進來除去感到陰涼之外，還有種異樣而冷峻的氣氛?！　∥堇镉袃蓚€人等候他，一個是總教練盧揮，一個是胖胖的黃主任。盧揮正抽著煙?！　】偨叹氝@次沒對他發(fā)火，更沒訓斥他一句，卻板著面孔告訴他，體委對籃球各隊要做一次調(diào)整，決定撤換一部分隊員，他是被撤掉的第一個隊員。體委要求他盡快做好離開球隊的準備。黃主任在一旁抬

3、起又短又粗、剛好繞到肩后的胳膊，去搔他凸出一圈軟肉的后頸，表情不象往常那樣自然。對他說：　　“你的出路我們已經(jīng)幫你聯(lián)系好了。仍然回到你原先在青島的那個單位——鏈條廠。如果你想去青島市隊，我們可以幫你聯(lián)系?！薄　”M管靳大成聽到這意外又突然的決定有些發(fā)懵。但他完全聽得出他們關(guān)于調(diào)整撤換之說是故意編造出來的官冕堂皇、不好辯駁的理由，也為了不亮出那可能使雙方都十分難堪的真正原因。他決想不到體委對他這樣不留余地，不顧情面，如此冷酷與淡薄。但他沒有分辯，沒有乞求，內(nèi)心反而升起一股高傲的情緒，壓住憤怒、委屈和種種可以拿出來爭辯一下的道理，只談談地說了兩個

4、宇：“好吧！”負著氣接受了體委的決定。他想了想，又說：“我明天晚上就走。我回去之后的事用不著你們管，在這里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走的事，別告訴任何人。明天晚上不是全體都去看電影嗎？我自己走！”“可以?！薄　】偨叹汓c點頭說。他很滿意他的要求；這要求正好消除自己所擔心的。但沉了片刻之后，他又覺得不是滋味。以往，總教練從來沒有這樣送走過一個運動員。如果說他把全部心血和感情都傾注在籃球運動中，這心血感情就分成若干份而把每一份都分給一個隊員。選來一名隊員多一分喜悅，送走一名隊員憑添一分傷感。但是，當一名隊員將被送往國家隊時，他那傷感中更糅合甜蜜；當一名年

5、齡已大、沒有前途或傷殘了的運動員離隊而去時，他這傷感便混雜苦澀。因為他知道從此這個運動員就結(jié)束了聚光燈下生龍活虎、快樂明亮的運動生涯了。此時此刻，他總是依依不舍的。更尤其，斯大成離隊是他堅持要體委這樣決定的。靳大成要走了。他不會成為肖麗精神中的攪棒了，自己也就不象原先那么恨他了，內(nèi)中反生出一點點內(nèi)疚?！　】跉庾兊脺睾拖聛?，他拍拍靳大成說：　　“明天我來送你?！薄　　安?！”他說：“我不要任何人送。我明白，我是例外的。不應當受到任何人歡送！”他說完扭頭就走了?！　∷麖捏w委辦公樓走出時，頭暈目眩，好象剛剛受了重重一擊。他記得，一次他和拳擊隊的隊員

6、趙寶剛打拳玩，他被趙寶剛突然一個左直拳擊中下顎時，頓時渾身無力，意識混亂，腦袋又重又空，就是這種感覺。但那一次是肉體上的，這一次是精神上的。支撐他自尊心的高傲的情緒松垮下來，一種委屈心情象因棉花堵在他胸口上。他無論如何想不到總教練會一腳把他踢走，而且做得如此干脆。竟然事先沒對他透過一點風聲，就悄悄辦好他離隊和安置的手續(xù)，不給他留一點余地。他看著這片與他從此無關(guān)的樓館房舍、茂樹繁花，看著這不再屬于他的生活，他真想揮起拳頭把這寡情和冷漠的一切都擊得粉碎！他明白……總教練這做法顯然為了肖麗?！　】墒强偨叹毑皇钦f，只要他不再與肖麗聯(lián)系，就不會對他采

7、取任何措施嗎？他不是一直沒同肖麗聯(lián)系過嗎？這究竟從何而起？難道總教練是個言而無信的人？不……　　于是他想起他給華克強的那紙條。對，只有那紙條會促使總教練斷然做出這個決定。　　這紙條是怎樣才落到總教練手里的呢？是肖麗因為決心與他思斷義絕才交出那紙條來的？不，不，那決不可能。要不是華克強？……　　中午，本隊隊員訓練回來，見靳大成一個人躺在床上，臉色也難看，都以為他病了。他說自己確實有些頭暈，已經(jīng)向總教練請了三天假。華克強也不問他，忙過自己的事就拿著臉盆去洗。好象他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也好象他一切情況都知道了?！　∵^一會兒，華克強回來，恰巧屋里沒旁

8、人，靳大成坐起來，一把抓住華克強的手腕，急切地問：　　“克強，你那條子交給誰了？”　　“什么條子？”　　“托你交給大楊那條子。大前天中午交給你的?！薄　∪A克強瞥了他一眼，稍稍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