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穆斯林的葬禮》敘事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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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淺析《穆斯林的葬禮》敘事學(xué)《穆斯林的葬禮》以50多萬字的篇幅展現(xiàn)了一個穆斯林家族60年的命運變遷,這種厚重感和史詩性的風(fēng)格是它斬獲第三屆茅盾文學(xué)獎的重要原因,它傳達的所謂“純潔的夢想”和“凄美的愛情”也感動了無數(shù)青少年。但對這部作品的研究并不充分,研究者或探究文本外圍的民族與宗教,或賞析意象,盡管也不乏對其獨特敘事結(jié)構(gòu)的重視,但均只給人以隔靴搔癢之感,研究并未真正深入文本內(nèi)部。因此,采用結(jié)構(gòu)主義敘事學(xué)的批評方法詳細剖析小說的整體架構(gòu)、時間機制以及暗藏其中的故事模型是破解《穆斯林的葬禮》的關(guān)鍵所在。一、倒敘的整體架構(gòu)在若干篇名為《淺析的敘事結(jié)

2、構(gòu)》的論文中都出現(xiàn)了“波瀾壯闊”“跌宕起伏”“回腸蕩氣”和“一波三折”等詞語,然而這種過于感性的印象對分析文本并無實質(zhì)助益。盡管作者在后記中明確表示“僅僅炫耀技巧就失去了靈魂”,但60年的時間跨度駕馭起來殊非易事,這使讀者無法忽略作者對時間的安排。事實上,《穆斯林的葬禮》每一章都有明確的時間線索,梳理得出的故事時間應(yīng)該是:玉魔(1919年夏)—玉殤(1919-1922年)—玉緣(1922-1925年)—玉王(1935年)—玉游(1936年-1937年)—玉劫(1937-1940年)—玉歸(1945年-1946年)—月冷(1960年夏)—月清

3、(1960年夏)—月明(1960年冬)—月晦(1961年春)—月情(1961年夏)—月戀()—月落(1962年)—玉別()—月夢(1979年)—月魂(1979年)。將敘事時間與故事時間相對比,可以看出小說最基本的結(jié)構(gòu)是倒敘:“一道門,隔著兩個世界。隔絕得太久了,大門里貯藏著她所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一切?！痹凇靶蚯焙汀拔猜暋敝g用10章來敘述60年來一家三代的悲歡離合與浮沉變遷。分析上述故事鏈條更可以清晰地看出,小說的序曲、第一章和第二章之間在時間上并無聯(lián)系。序曲與第一章之間的時間跨度是60年,這也是整部小說的時間跨度。第一章與第二章之間的時間

4、跨度也有將近40年。這顯然不是一個小說開始應(yīng)該有的節(jié)奏。此后相鄰幾章的時間跨度不斷縮短,直到第十四章(月落)和第十五章(玉別)時間完全銜接。而除序曲和尾聲之外,奇數(shù)章與偶數(shù)章,或者所謂“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其實是兩段故事。因此,完全可以將上面的故事鏈條拆分成“玉魔—玉殤—玉緣—玉王—玉游—玉劫—玉歸—玉別”和“月冷—月清—月明—月晦—月情—月戀—月落”。當(dāng)然,“玉”和“月”分別對應(yīng)韓子奇與韓新月兩代人,但作為一部家族歷史小說,家族歷史應(yīng)當(dāng)是完整的,這種蒙太奇似的切換并不能最好地呈現(xiàn)其完整性。《穆斯林的葬禮》中的敘事時間也不是譜系化的,相

5、反還表現(xiàn)出一種結(jié)構(gòu)上明顯的斷裂,這是作者有意為之的斷裂。作為典型的家族歷史小說,無論是革命歷史小說的《紅旗譜》,還是新歷史小說代表作《白鹿原》,它們的敘事時間都是線性的,以父子相續(xù)的代際時間來建構(gòu)。可見,《穆斯林的葬禮》實際上實現(xiàn)了對家族歷史小說的突破?！赌滤沽值脑岫Y》從未亡人的視角,以倒敘開頭,從時間向度上來說是一段前行的時間追述一段業(yè)已終止的時間?！罢缙障＝鹪谝皇自娭兴鶎懙?青年人總是談?wù)撐磥?而老年人則不斷回憶過去。因此,在一定范圍內(nèi),故事中的時間如果在向度上屬于‘過去’,便常會賦予文本一種感傷色彩?！绷枇Φ摹暗弁跸盗小逼鋵嵰彩且环N

6、特殊的家族歷史小說,《少年天子》的開卷卻是以空間做主導(dǎo),是一個清晰的地理坐標定位:“從山海關(guān)到京師,正東西走向。其間五百余里,平野廣袤,峰巒起伏,灤河、白河、青龍河在川原上滾滾流淌,雄偉的古長城在燕山山脈間蜿蜒,永平府就在這山川接界的地方。”熱奈特認為,講述依附于被視為純行為過程的行為或事件,因此它強調(diào)敘事的時間性;相反,由于描寫停留在同時存在的人或物上,而且將行動過程本身也當(dāng)作場景來觀察。因此,它似乎打斷了時間的進程。敘事學(xué)家查特曼在《故事與話語》中首次提出了“故事空間”和“話語空間”兩個概念。對全知敘述視角而言,“話語空間”一般并不被提

7、及。凌力相當(dāng)于只處理了“故事空間”,當(dāng)然該“故事空間”異常開闊,某種程度上也能看出一個女作家的創(chuàng)作野心。但對時間的處理就簡單得多了,總體上是平緩的順敘,這與《穆斯林的葬禮》以時間跨度的不斷接近來結(jié)構(gòu)全書是截然不同的?！赌滤沽值脑岫Y》在時作安排上打破了家族歷史小說的成規(guī),總體上采用了倒敘,以各章節(jié)之間時間跨度的互相接近來推動情節(jié)的發(fā)展。時間在小說中是反復(fù)跳躍的,而非單純的線性前進或倒退。這同時也打破了一般的家族歷史小說中的時間譜系,這種豐富的時間安排和敘述,正是小說魅力之所在。二、插敘與歷史隱喻熱奈特對插敘作出的界定是:插敘即通常所謂的穿插敘

8、述,是在敘述中心事件的過程中,暫時中斷敘述的線索,插入與中心事件有關(guān)的另一事件或另一情況的敘述。在一般情況下,插敘部分只是一個片段,并非敘事的主要或中心部分。插敘結(jié)束之后,仍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