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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論新時期話劇舞臺的演劇革新【原文出處】戲劇文學【原刊地名】長春【原刊期號】199508【原刊頁號】004-012【分類號】J5【分類名】戲劇、戲曲研究【作者】胡星亮【復印期號】199511【標題】論新時期話劇舞臺的演劇革新【正文】新時期的戲劇創(chuàng)新不只體現(xiàn)在戲劇創(chuàng)作上。歐美現(xiàn)當代戲劇思潮、流派的廣泛譯介，以及民族戲曲傳統(tǒng)的重視與借鑒，對新時期戲劇（尤其是話?。┑难莩鲂问揭餐瑯有纬蓮娪辛Φ臎_擊。長期以來中國話劇固守的演劇體系被突破，戲劇家從戲劇的舞臺假定性本質出發(fā)，在導演、表演和舞美等方面都有新的探索與變革
2、。它預示著中國話劇新的演劇體系正在崛起。２０世紀中國話劇觀念的衍變與發(fā)展，在相當程度上是圍繞著戲劇劇本的創(chuàng)作而展開的。長期以來，劇作家在劇壇占據(jù)主導地位，而導演、表演和舞美則成為附庸。這種偏向所產(chǎn)生的直接后果，一是戲劇觀念的論爭和探討重視編劇藝術而忽視戲劇的綜合性審美特征；二是戲劇創(chuàng)作偏重文學性而忽視舞臺性和劇場性；三是導演、表演和舞美等喪失自己的獨立意識，只是機械地去圖解、再現(xiàn)劇作的思想內涵。中國話劇如果不能改變這種狀況，就不能鼓勵舞臺創(chuàng)新和導演、表演、舞美藝術的提高，也使劇本創(chuàng)作在構思和形式上難以突
3、破框框而有新的創(chuàng)造，其整體水平也就難以提高和發(fā)展。當然，這并不是說長期以來中國話劇就沒有導、表演和舞美藝術。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演劇體系自３０年代傳入中國，就被中國戲劇家尊為科學理論的典范而認真地學習、探討，無論是在導演、表演，還是舞美設計等方面，都為中國話劇演劇藝術的發(fā)展打下堅實的基礎。然而長期以來“左”的思想的偏激發(fā)展，也正是在這里對中國話劇演劇藝術造成極大的障礙；它只允許某種演劇方法和流派存在，其他的都被看作是歪門邪道而被禁止或扼殺。中國話劇演劇沒有更多的體系和流派。盡管焦菊隱、黃佐臨等戲劇家有過呼吁
4、，并曾進行過新的探索，但是，它在總體上并沒能改變斯氏體系主宰中國話劇舞臺的局面?！白蟆钡乃枷氲牧硪环N表現(xiàn)，就是對易卜生和斯坦尼的狹隘理解，把被自己的主觀意識所改變了的某種東西，硬性套到易卜生和斯坦尼的頭上，形成所謂“易卜生——斯坦尼模式”。１９８３年徐曉鐘在中央戲劇學院，以新的演劇風格排演易卜生帶有濃郁詩情、象征和荒誕色彩的《培爾·金特》，就不禁感慨：我們過去怎么會把某個戲劇家某個時期的風格看作是他的全部風貌予以褒貶，又怎么會那么主觀地將其沿襲下來當成戲劇的規(guī)律和法則，并作為區(qū)別現(xiàn)實主義和非現(xiàn)實主義的標
5、準。正是帶著這種理論的思索與覺醒，徐曉鐘深刻地指出：毫無疑問，我們不應當作繭自縛，對戲劇創(chuàng)作中某些非本質的所謂“法則”的揚棄和更新，將會給戲劇帶來生氣，帶來變革和發(fā)展。［①］徐曉鐘的這段話，也正代表著整個中國話劇演劇界的深沉思索及其藝術的覺醒。那么，演劇形式的突破，究竟應該怎樣才能更充分地發(fā)揮戲劇的藝術表現(xiàn)力，及其獨特的藝術魅力呢？胡偉民的觀點可以代表相當一部分戲劇家的看法。他認為“戲劇就是一切”。從內容上說，“所有人生的一切它都能表現(xiàn)”；從形式上說，“意味著戲劇是所有的藝術門類的綜合體，它包含繪畫、雕
6、刻、美術、音樂、舞蹈等等藝術樣式”。［②］長期以來，中國話劇舞臺上大都是幻覺主義演劇。它要求舞美最大限度地去模仿自然，為演員提供逼真的生活環(huán)境；演員要在“第四堵墻”內真實地生活著，整個演出試圖給觀眾造成“這就是真實生活本身”的幻覺感。當然，幻覺主義演劇自有其存在的獨特審美價值；但是，當整個中國話劇演劇都走上這條狹窄的甬道，則戲劇藝苑就顯得單調、蕭索；而藝術上推行某種模式，又會嚴重窒息戲劇的創(chuàng)造。尤其是在１９８０年前后，當整個中國文壇在西方現(xiàn)當代文藝思潮的激蕩下，正處在大變革的轉折時期，話劇舞臺的單調、蕭
7、索、模式化就受到觀眾的嚴厲批評。觀眾認為它有“三舊”：編劇方法舊，導演方法舊，表演方法舊。編劇方法舊的尖銳批評，激發(fā)起探索戲劇的探索和現(xiàn)實主義戲劇的拓展與深化。那么，怎樣解決導表演方法舊的問題呢？導演、表演及舞美藝術家在深沉思索后，作出了自己的回答。要在舞臺上做到“戲劇就是一切”，戲劇家清醒地意識到，這就必須跳出“斯坦尼模式”，在借鑒斯氏體系的同時，借鑒一切可能借鑒的演劇流派。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承認戲劇舞臺假定性的本質特征。因為他們看到，當中國話劇因為獨尊斯坦尼體系而漸趨衰微時，梅耶荷德、布萊希特、格
8、羅托夫斯基、阿爾托等西方戲劇家，為擺脫統(tǒng)治歐洲劇壇近百年來的幻覺主義即現(xiàn)實主義演劇體系的束縛，卻從東方戲?。òㄖ袊鴳蚯┲姓业轿枧_假定性這個具有絕妙藝術魅力的戲劇基本特性，將歐洲戲劇的發(fā)展推進到一個新的階段。歐洲現(xiàn)當代戲劇的變革與發(fā)展，使中國戲劇家認識到民族戲曲真正的美學價值和獨特的審美特征，而呼吁要以舞臺的假定性為基礎，進行中國戲劇的藝術創(chuàng)造：“突破主要依賴寫實手法，力求在舞臺上創(chuàng)造生活幻覺的束縛，倚重寫意手法，到達非幻覺主義藝術的彼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