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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必須在學術(shù)上“驅(qū)逐韃虜、恢復中華”2014年10月29日17:16???新浪歷史???作者:秋風???我有話說(3,379人參與)秋風 受訪人簡介:秋風,本名姚中秋,當代“大陸新儒家”代表性人物、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人文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教授、天則經(jīng)濟研究所理事長、弘道書院山長。著有《華夏治理秩序史》卷一《封建》、卷二《天下》及《重新發(fā)現(xiàn)儒家》《國史綱目》《儒家憲政主義傳統(tǒng)》《嵌入文明:中國自由主義之省思》《為儒家鼓與呼》等?! ∈茉L時間:2014年10月28日 “儒教”主張,已構(gòu)成儒家復興的重大觀念障礙 新浪歷史:儒學復興和“大陸新儒家”的出現(xiàn),是當下非常突出的思想文化現(xiàn)象
2、。在許多重大問題上,您與作為儒門同道的蔣慶先生意見相左。例如,蔣慶先生認為儒學是嚴格意義上的宗教,但您不這么認為,至多認可儒學是“文教”。但據(jù)亨廷頓對各大文明分析后所指出的:世界上的文明基本上是在宗教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偉大的宗教是偉大的文明建立的基礎。您怎么看? 秋風:亨廷頓錯了。我覺得,過去一百多年來最可怕的事情是,中國人,尤其是讀了二三手西方知識的人,總是以神教文明中產(chǎn)生的概念和思維方式來思考中國、思考世界。西方整個思想都是神教式的,盡管其現(xiàn)代思想采取了世俗化版本。今天,我們要負責任地思考中國的前景和世界的前景,必須走出這種思維的牢籠?! ∥艺J為,中國文明比西方文明最為高
3、明的地方就在于,早早走出了虛幻的神教迷信。中國文明在其起步之時,也就是五帝時代,尤其是堯舜時代,完成了一次精神的躍遷,那就是“絕地天通”。神不再行走于大地,不再鬼混于人世。中國人走出了神靈迷信、神人雜糅的狀態(tài),確定了對天的信仰,而天沒有人格。由此,中國人走出了虛幻的神教迷信,這樣的中國文明是高級文明,相比之下,西方神教文明還停留在原始狀態(tài)?! ∪藨敺ㄌ於?,但天沒有人格化存在,“天不言”,那么,人如何法天而生?這就有了“觀乎天文”。天不言,天只是呈現(xiàn)為文。人觀乎天文,而把握人生之道。由觀乎天文,而得到“人文”。這就是道德、道理、禮樂,以及各個領(lǐng)域中的法度,總而言之,文。也就是說
4、,經(jīng)由天的信仰之確立,“文”成為中國文明的核心。順便說一句,只有中國有文明,西人或許有“神明”,但沒有“文明”?! ∵@就是儒家之為文教的淵源。中國從一起步,就是文教天下??鬃映猩蠁⑾?,將文教發(fā)揚光大??鬃又叹褪恰皩W文”,《論語》的第一個字是“學”,這與其他主要文明完全不同:他們的關(guān)鍵字是“信”,信神。但孔子從沒教人信神,孔子之教就是“博學于文,約之以禮”。因此,在孔子那里,人的成長就是通過學文,“下學而上達”。孔子之后,儒家的主要任務就是興學,施行文教?! ?jù)此,我認為在孔子那里,以及孔子之后,儒家都不是宗教。主張儒家是宗教,既沒有任何義理基礎,也沒有任何歷史依據(jù)。文教是儒家存
5、在的基本形態(tài),歷史上如此,今天也必然如此。事實上,今日初現(xiàn)之儒家復興正是采取了文教的形態(tài),而不是儒教的形態(tài)?! ≈鲝埲褰?,在我看來,是把儒家看小了。儒家本來可以在諸教之間又在諸教之上,儒教只能在諸教之中廝混,而儒教在這個方面是沒有任何競爭力。你本來就沒有神,怎么跟別的神競爭? 事實上,在我看來,今日主張儒教,已構(gòu)成儒家復興的重大觀念障礙。你主張儒家是儒教,那憑什么政府推動儒家經(jīng)典進入學校教育體系?很多自由主義者正是基于政教分離原則反對儒家經(jīng)典進校園的,“儒教”說恰恰坐實了這種質(zhì)疑和反對。所以,為了儒家復興,不要再說儒家是宗教了?! ∪迳斎豢梢匀朦h 新浪歷史:您在闡述儒家的“
6、文教”特性時,曾經(jīng)說過儒生可以有自己的宗教信仰,即可以成為儒家佛教徒或儒家基督徒等,那么儒生可以入黨嗎?您的“文教”論是否隱含著體制依賴? 秋風:儒生當然可以入黨??梢杂腥寮曳鸾掏?,也可以有儒教基督徒,也就可以有儒家自由主義者,儒家左派,儒家馬克思主義者,儒家社會主義者等等?! ∵@里涉及儒家作為文教的一個非常奇妙之處。我前面說了,中國文明之主體從一開始就是文教,儒家也是文教。但這絕不意味著中國就沒有神教了。當然有,而且相當多。恰恰因為儒家不是宗教,儒家主導的中國才可以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宗教共存之格局,我將此稱為“一個文教,多種宗教”?! ≡谶@種格局中,存在著文教與神教的雙向滲透:一
7、方面,儒生可以信奉各種宗教,而并沒有什么不妥:儒生可以信奉佛教,可以拜祖先,可以拜城隍爺,可以信奉基督教、伊斯蘭教,也可以信奉各種現(xiàn)代意識形態(tài)。比如,現(xiàn)代歷史上介入政治較深的儒者,梁啟超、張君勱等人,差不多都是西方意義上的社會主義者?! ×硪环矫妫寮覂r值也滲透到各種宗教中,比如,唐代佛教完成中國化,其實就是解決了與儒家的沖突,此后這一過程持續(xù),到人間佛教,其核心價值與儒家已沒有多大差異了。歷史上,基督教、伊斯蘭教也都有儒家化過程。今天,對于這兩種宗教的信徒,對于共同體的團結(jié)和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