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材與岑參西域詩之“異”摭談.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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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滿了爾民景的究創(chuàng)大量創(chuàng)作西域詩的岑參和耶律楚材為例，他們都來自內(nèi)地并在西域居留了較長的時間，對西域的地理、物產(chǎn)和風(fēng)土人情都比較熟悉，在他們筆下，西域都呈現(xiàn)出了異質(zhì)的壯美和蒼涼。但是，仔細閱讀他們的西域詩作，發(fā)現(xiàn)其中的“異”大于“同”，無論詩作的內(nèi)容還是風(fēng)格，二者均有較大的差異。導(dǎo)致二人西域詩不同的原因，概括來說，主要表現(xiàn)為他們的時代不同、族屬不同、經(jīng)歷不同、官職不同、文化教育不同、理想追求不同、隨行人員不同(岑參獨身一人，而耶律楚材帶著妻子并在西域生了耶律鑄)、生活習(xí)慣不同、交游情況不同、個人境遇及心態(tài)不

2、同、創(chuàng)作的視角和著眼點不同等方面。對于這些方面，本文不一一考查，而僅從思想與文化兩個方面稍作探討。一、“夷夏有別”與“華夷混一”之分別呈笠從漢地傳統(tǒng)的思維來看，岑參毫無疑問是漢人，亦即“華人”。而第在這種思維框架中的契丹人耶律楚材則屬于“夷”，盡管他已經(jīng)“華期^化”，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漢語詩文作品，盡管他保護了眾多的中原“華人”儒總第J士，盡管他娶了蘇軾四世孫蘇公弼的女兒做妻子。與此相反，耶律楚、一a)材則認為遼金元也是中國的正統(tǒng)，也屬于“華”。對于契丹人的這種思期V想，今人張晶先生說：“遼朝絕無‘夷狄’的自卑

3、感，而視其立國為‘承天意’。??遼朝文化在吸納漢文化的有益元素進入契丹文化系統(tǒng)，使契丹文化有了極大幅度的提高，自然是不異于中華了。”(張晶《遼金元詩歌史論》，吉林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從他們現(xiàn)存的西域詩來看，岑參的詩歌表現(xiàn)了征服異域異族的思想，他在詩歌中多次提及“胡樂”、“胡琴”、“胡人”、“胡虜”、“胡旋舞”，明顯戴著征服者的有色眼鏡。而耶律楚材祖上就自認為是“中國人”(《遼史·耶律倍傳》)，到耶律楚材時則“不辨華夷”，所以他在詩中表現(xiàn)的就是華夷混一的平等思想。這種巨大的族群觀念的差異，是導(dǎo)致他們對西

4、域從軍生活態(tài)度相異的重要因素。在岑參的思想中，西域只是一個博取功名之處，他看到“西來誰家子，自道新封侯”(《初過隴山途中呈宇文判官》)，不禁心生艷羨，因此，他明知“塞垣苦”、“多離憂”(《初過隴山途中呈宇文判官》)，也無所畏懼，因為他知道“功名只向馬上取”(《送李副使赴磧西官軍》)，他所向往的，是“渾驅(qū)大宛馬，系取樓蘭王”(《武威送劉單判官赴安西行營便呈高開府》)，是“前年斬樓蘭，去歲平月氏”(《北庭西郊候封大夫受降回軍獻上》)，讓“虜騎聞之應(yīng)膽懾”(《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平定“胡塵”，“破國平蕃”

5、(《獻封大夫破播仙凱歌六章》)，使得“蕭條虜塵凈”(《滅胡曲》)、“西邊虜盡平”(《奉陪封大夫宴》)，最終消滅或征服胡虜，讓異族歸順大唐?；谶@種思想，他才不遺余力地贊美封常清“上將新破胡”(《登北庭北樓呈幕中諸公》)的戰(zhàn)功，才不惜筆墨為“蕃軍只14見鞍馬空”(《獻封大夫破播仙凱歌六章》)而“獻捷”。這些內(nèi)容，在耶律楚材的西域詩中絲毫不見蹤跡，盡管元太祖武0功赫赫，但耶律楚材并沒有欣賞和贊美他的武功，反而阻止他的殺戮呈在和征伐。究其原因，固然與耶律楚材先祖原本就是生活在北方的游牧第族群有關(guān)。除此之外，更與

6、他的華夷混一思想有關(guān)。雖然耶律楚材也期有不受重用的失落，但他在西域的生活卻是快樂的，他熱情地贊美西^總第域的景物，歌頌當?shù)厝嗣竦拇緲闱趧?，甚至用包容天下的心態(tài)說“衣冠一、J異域真余志，禮樂中原乃我榮”(《和武川嚴亞之見寄五首》)、“車書混O-J期V一華夷通”(《過閭居河四首》)、“華夷混一非多日，浮海長桴未可乘”(《過閭居河四首》)。這種心態(tài)和詩句，岑參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的。另外，耶律楚材的契丹人身份，使得他很容易融人到西域這種多族群雜居的環(huán)境中。況且，契丹人還曾在西域地區(qū)建立了龐大的西遼帝國，契丹后裔在

7、此仍然居于統(tǒng)治階層。耶律楚材雖然已經(jīng)漢化，但畢竟骨子里流淌著契丹人的血液。再者，耶律楚材通契丹語、蒙古語、漢語，與各族的交流并無障礙，從飲食和生活習(xí)慣方面來說，也與西域各族人比較接近，因此，耶律楚材在西域的生活較為舒適，他在《壬午西域河中游春十首》中說“四海從來皆弟兄，西行誰復(fù)嘆行程”，恐怕是很多漢地詩人難以體會和言說的。從以上這些方面來說，耶律楚材的心態(tài)必定與岑參大不相同。這種心態(tài)的差距在明清(主要是清代)的西域詩中表現(xiàn)得更為明顯，雖然彼時的情況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清朝到西域的漢人多為因事革職流配的官員和

8、遣戍的流犯，而滿人卻多為鎮(zhèn)守邊疆的朝廷命官。因此，漢人大多期盼賜還東歸而凄苦哀怨，滿人則更傾向于建功報主、升官晉爵，其心態(tài)的差異可見一斑。這種心態(tài)，當然與兩度出塞的岑參也大不相同。二、農(nóng)耕文化與游牧文化之不同岑參的骨子里是儒家建功立業(yè)、修齊治平的思想，是功成名就、衣錦還鄉(xiāng)、光宗耀祖的思想，所以他說“丈夫三十未富貴，安能終日守筆硯”(《銀山磧西館》)，“也知塞垣苦，豈為妻子謀”(《初過隴山途中呈宇呈△文判官》)，“花門樓前見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