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母親社會性別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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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對母親社會性別的思考王鳳仙【專題名稱】婦女研究【專題號】D423【復印期號】2000年02期【原文出處】《浙江學刊》(杭州)2000年02期第99～102頁【作者簡介】王鳳仙，女，1960年生，北京市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副研究員。（北京　100101）【內(nèi)容提要】在傳統(tǒng)話語中，母親指有德婦女，與偉大、善良、犧牲、慈愛相連；女人是小的、弱的、可被輕賤的、可生災禍的，與色相連。母親與女人通過“尊母”與“小女人”的表達方式被分離了，這種分離是創(chuàng)建女性話語的最大困難?！娟P鍵詞】母親/女人/社會性別/女性話語????有研究者注意到，在中國歷史上，母親曾擁有權力。如，杜芳琴

2、教授（1996）對中國歷代女主和女主政治的研究，又如瑪杰里·伍爾芙（MargeryWolf1972）對臺灣農(nóng)村婦女與家庭的研究。前者指出，在2300年的封建社會中，女主統(tǒng)治或女主參與統(tǒng)治的約600年，但母后執(zhí)政并不是婦女社會地位高的標志；后者提出了“子宮家庭”（uterinefamily）概念，認為婦女通過生育特別是生兒子從而取得了在父權制家庭中的母親權力，這種權力巧妙地挑戰(zhàn)了男性統(tǒng)治，同時也鞏固了男性統(tǒng)治的傳統(tǒng)。這些研究提示了“母親”與“婦女”在歷史上被分離的跡象。????中國現(xiàn)代作家林語堂意識到了母親權力，但他因母親的權力而否認女人受壓迫。他在《中國人》一書

3、中說：“人們對中國人的生活了解越多，越會發(fā)現(xiàn)所謂的婦女的壓迫是西方人的看法，似乎并不是仔細觀察研究中國人生活之后得出的結論。這個批評肯定不適用于中國的母親這個家庭的最高主宰?！绷终Z堂把母親擁有的地位和權力當成了女人的地位和權力，這是人們常見的一種混淆，乃至是一種有意把“母親”和“女人”混為一談的混淆。實際上，主流話語一直竭力分離“母親”和“女人”，如果我們不首先認清這種分離，就很難識別那種有意的混淆。本文嘗試分析主流話語對“母親”和“女人”所做的分離，這一分析基于社會性別概念，目的在于指出：母親是被社會性別話語制造的。????　　一????這里，首先要提及“婦女

4、”概念。????李小江（1997）認為，不同的意識形態(tài)為我們思考女人提供了不同的話語。關于中國女人有三種截然不同的話語世界——傳統(tǒng)的、社會主義的和女性的。屬于傳統(tǒng)話語的如“小女子”、“老婦人”之類完全由男人制造并直接服務于男性中心社會；而“婦女”這一稱謂與革命相聯(lián)，毛澤東稱自己隊伍中的女人為“婦女”或“婦女同志”，“婦女”話語塑造了“非性化”時代，它在官方文件中是女人的統(tǒng)稱。依李小江對“婦女”特有的歷史文化內(nèi)涵——已婚的、成年的、老態(tài)的、舊式的——的解釋，“婦女”這一語言符號包含“母親”，內(nèi)涵又較“母親”更寬。我們在閱讀中，對“婦女”和“母親”所指的這種差別也并

5、不陌生，如“青提夫人所遭受的苦難和目連救母過程中的曲折艱辛，便具有了感動作為女性和母親的婦女聽眾內(nèi)心的震撼力量?！边@句話中，“婦女”就包含了“女性”和“母親”。????“母親”在傳統(tǒng)話語中具有明確含義，李小江（1989）在《性溝》中寫道：“父權社會中的婦女，也僅僅是在母親的意義上，才能得到家庭的認可和社會的尊重?！本褪钦f，“母親”是被社會承認的婦女，是有德婦女；在社會主義的話語中，“母親”被淹沒在“婦女”中，即使在高生育率的年代，“母親”也沒能脫離“婦女”而獨立表達。倒是傳統(tǒng)話語中的“賢妻良母”在近20年中重新獲得了表達機會，雖然此時，“賢妻”已失去傳統(tǒng)話語的所

6、指，因為“妻”是“愛人”；“妻”參加社會生產(chǎn)，有工作，是職業(yè)婦女，不再是被供養(yǎng)者；婚后有自己的姓氏。中國婦女曾由此獲得了西方婦女的羨慕。從傳統(tǒng)話語中撿出“賢妻良母”是因為“良母”，即女人必須為母，優(yōu)生優(yōu)育，生育兒女，獨生子女政策，因子女而來的家務，因生育而荒廢的學業(yè)和失去的機會，雙重角色，……在社會主義的話語中，“婦女”不僅會因“母親”受到尊重，也可能會因為不是“良母”而遭到實實在在的否定?！澳赣H”得到贊揚較“職業(yè)婦女”多，社會最需要的是“母親”——為男性中心社會生育、教育接班人。所以，盡管看起來“母親”被“婦女同志”或“女勞模”、“女代表”等掩蓋了，但傳統(tǒng)話語

7、的“母親”仍暗含在“婦女”所指中，并且伺機獨立表達。????1980年，《上海師范大學學報》全文刊登了周恩來在1942年11月20日延安《解放日報》上發(fā)表的、題為“論‘賢妻良母’與母職”的文章。文中寫道：“母職，是婦女在人類社會中最光榮的天職。我覺得，泛論起來，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任務，再比母職光榮和永恒的了。為著人類綿延，民族繁榮，尤其是為著目前健強我們中華民族的后代子孫，我們亟須尊重母職，提倡母職?！劣谄蘼殕栴}，是應當與夫職通道開地和相提并論的。我們非空口反對‘賢妻良母’，而是主張以尊重母職提倡母職為中心的新概念來代替‘賢妻良母’的舊概念的?！睂W報為此文加的

8、編者按認為，周恩來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