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改革要正本清源和“減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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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司法改革要正本清源和“減負”內容提要:司法就是以法律為準繩、以正義為價值取向，中立地裁判社會糾紛，即“定紛止爭”，不需要如此多的頂層設計和眾多的改革規(guī)劃，也應減去由于歷史、政治等各種原因要求司法承擔的諸多不必要的額外功能。在改革開放30余年的語境中，司法改革被社會各界反復談論。今天還要再談司法改革，作為法律人，我們不僅不感覺厭煩，反而有一種難以釋懷的沉重感，甚至有一種負罪感?！　≈猿林?、難以釋懷，是因為雖然自“文革”結束以來司法重建和改革歷經(jīng)30余年，自執(zhí)政黨明確提出司法改革的任務算起也有將近二十年之久，但近十余年來，司法改革不僅動力不足、漸趨停滯，且有反其道而行之勢，讓人

2、不禁對中國司法的前途乃至中國改革的方向和命運憂慮。一　　當然，這并不是要否認我黨推動司法改革的諸多努力。中共十五大即明確提出“推進司法改革”，十六大提出“推進司法體制改革”，到十七大則提出“深化司法體制改革”，這些表述說明司法改革已經(jīng)作為一個重要的改革課題為高層所持續(xù)關注?！　「鶕?jù)2008年中共中央政法委《關于深化司法體制和工作機制改革若干問題的意見》，近年來啟動的新一輪司法改革工作，改革舉措具體包括推進司法公開、促進裁判統(tǒng)一等60余項。今年2月25日，《人民日報》上一篇名為《回應群眾期待，深化司法改革》的文章指出，2004年和2008年開啟的兩輪司法改革所部署的各項任務已基本

3、完成，并稱這是繼2011年宣布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形成后所取得的又一重要法治建設成果?！　〔贿^，這些司法改革措施的推行，都是在既有的司法體制框架下的工作機制改革，而且由于刻意回避當前司法在根本體制上的問題，力度雖然不可謂不大，但實際成效相當有限，因而不僅難以和宣傳的效果相稱，也很難說比較明顯地改善了公眾對司法機關形象的認知、認同和對司法改革的期待。而且，同官方對司法改革成效的高調宣傳相比，理論界和實務界均對近年來的司法改革持質疑態(tài)度，多數(shù)認為目前司法改革漸趨停滯，甚或出現(xiàn)了倒退，司法體制的行政化、地方化、官僚化、政治化等根本性弊端有增無減?！　≌兔耖g體認司法改革的深刻歧

4、異與巨大鴻溝，提醒我們不僅必須要考察司法改革的現(xiàn)實境遇，反思當下司法改革困局之所以然，同時也要在源頭上追問司法是什么，又是為了什么？在我看來，只有厘清這些問題，才能回答中國司法改革遭遇的現(xiàn)實難題，進而尋覓出未來司法改革的可能前途。　　我們知道，司法是社會治理體系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最初的政府實際上就是社會中的糾紛解決者及其衍生出來的機構體系，但當時的司法權還不是現(xiàn)代分權意義上的專屬性權力。在現(xiàn)代社會，司法所衍生出的另一重要功能就是保障民權不受政府權力的侵害，司法的公法/憲政之維凸顯?；诖耍瑢W者秋風曾指出，所謂現(xiàn)代法治，就是司法之治，這是典型的司法憲政主義觀點，我在最終規(guī)范

5、立場上認同這一點?？梢娝痉üδ艽嬖诠沤裰?，但這種變化只是一種增量式的變化，只是在傳統(tǒng)的社會糾紛解決之外因應現(xiàn)代主權國家的出現(xiàn)而相應增添了政治糾紛的解決，可以說司法解決社會糾紛的基本功能?！　∫舱腔趯λ痉ū拘院退痉ㄖ匾缘恼J識，古今中外的思想家、學者以及政治家都對司法的治理高度重視和強調。西方先賢有司法是社會治理的最后一道防線，是正義之源泉等相關論述。傳統(tǒng)中國對此的認識也很到位，我們從《左轉·曹劌論戰(zhàn)》中可以看得很清楚。在與魯莊公的對話中，曹劌認為，“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不過是“小惠”，民弗從也；“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不過是“小信”，神弗福也；真正“可以一

6、戰(zhàn)”的還是“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長勺之戰(zhàn)魯國以弱勝強，最后也證明了曹劌的判斷?！　〖热徽５乃痉ň褪墙鉀Q社會糾紛，經(jīng)由個案來實現(xiàn)正義，為何歷經(jīng)60年司法建設，30年改革開放，司法依然達不到這個目的呢？何以司法改革被高調提出二十年之久，而近十余年來卻進展緩慢，趨于停滯，甚至有倒退的跡象和可能呢？司法以及司法改革的前景和前途究竟何在呢？二　　說到當前司法改革困局的原因，說來也十分簡單，那就是司法的功能被幾度扭曲，難以正常發(fā)揮作用；司法的形式法治功能被刻意遮蔽，被賦予事實上與法治精神背道而馳的眾多司法不應該承擔也無法承擔的“重負”。而之所以置司法的本性于不顧，在制度設計上疊

7、床架屋、扭曲其基本的糾紛解決功能，根本的還是在于執(zhí)政黨所堅持的社會主義司法理念和具有普適品格的現(xiàn)代西方法治理念與制度架構事實上相沖突、相違背，在司法之上附加了太多的司法之外的政治、社會乃至于道德負擔，繼續(xù)堅持“大司法”的建設思路?！　∵@其中首先存在一個歷史的維度。自中共根據(jù)地時期開始，直至建國之后的司法建設，一直到“文革”結束，司法就被要求服務于戰(zhàn)爭、服務于革命、服務于階級斗爭、服務于政治動員，司法完全被政治化了。改革開放之初，黨內無疑是存在一個主張恢復正常司法結構和功能的共識與呼聲的，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