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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喬治·加德林《旅伴》 我不知道,我倆誰先進的車廂。確實,有好一會兒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車廂里。這是從倫敦開往中部一個鎮(zhèn)子去的最后一班火車——一趟慢車,一趟慢得要命的火車,一趟那種叫你領教一下無始無終的滋味的火車。列車出發(fā)時還相當滿,但我們在郊區(qū)各站停車時,旅客們就三三兩兩地下了車,待我們把倫敦城的最外一圈拋到后面時,就剩下我獨自一人或者說,我以為就剩我自己了。 車廂轟隆轟隆地顛簸著穿過黑夜,獨自一人坐在其中,真有一種獲得自由的舒暢之感。這是一種非常愜意的自由和放松,你可以為所欲為了。你可以隨意高聲自語,而不會有人聽見。你可以和瓊斯辯個水落石出,然后得意
2、洋洋地把他翻滾在地,不必擔心遭到回擊。你可以頭朝下倒立,也不會有人看見。你可以唱歌,或跳二步舞,或是練高爾夫球打法,或是在地板上暢通無阻、盡興地玩打彈子游戲。你盡可以打開窗戶或關上窗戶,也不會招人反對。你可以把兩扇窗戶都打開或關上。你甚至可以伸直身子躺在這坐墊上,享受一番違反規(guī)章,而且可能是侵犯了《英國國防令》要害部分的難得的樂趣。惟有《英國國防令》自己不知道他的要害部分遭到了侵犯。你甚至都能逃避《英國國防令》。 這天晚上,這些事我一點兒沒做。我碰巧沒想到它們。我的所作所為極為平常。當最后一名旅客走后,我就放下報紙,伸展開胳膊、腿,站起身來朝窗外寧靜
3、的夏夜望去,我就在這樣的夜晚旅行,我注意到北部空中那朦朦的、流連忘返的白晝?nèi)砸老】梢?我穿過車廂,從其他窗戶朝外望去,點了支煙,坐下來,然后又開始看報。就在這時,我發(fā)現(xiàn)了我的旅伴。他飛過來落在我鼻子上。他是那些我們籠統(tǒng)地稱之為蚊子的那種有翅膀、刺人、勇猛的昆蟲中的一個。我把他從鼻子上彈走。接著他就在車廂里轉(zhuǎn)悠起來,查看了它的長、寬、高,探望了每個窗戶,又撲打著翅膀圍燈轉(zhuǎn)了一陣。他判定,什么也不如待在角落里的那個大動物有趣,就回過來看了看我的脖子。 我又把他彈開。他溜走了,又繞著這節(jié)車廂游覽了一圈,再回過來,然后便放肆地落在我的手背上。夠了,我說,寬宏
4、大量是有限度的。已經(jīng)警告過你兩次了,我是個重要人物,而且我這個堂堂漢子對于陌生人搔我癢癢的行為最惱火。我拿起了黑帽子?。我處你死刑,正義要求如此,法庭業(yè)已判決。你罪狀累累。你是個流浪漢;你是公眾厭惡之物;你旅行不買車票;你沒有食肉證券?。由于以上種種和許許多多其他的不端行為,你就要死了。我用右手迅速地給了他致命一擊。他態(tài)度傲慢,毫不費力地躲開了這一掌。這真出了我的丑,我本人的虛榮心被激發(fā)了。我用手、用報紙向他猛擊;我跳到椅子上,圍著燈追逐他;我采取了貓一樣的狡猾的戰(zhàn)術,等他落下來,就偷偷摸摸地挨近他,突然神速地打去。 全落空了。他在明目張膽地耍弄我,
5、就像一名技藝高超的斗牛士在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引逗一頭發(fā)怒的公牛。顯然他正怡然自得,正因如此,他擾亂了我的平靜。他想要稍稍運動一下,而有什么樣的運動能與讓一個動物身上碩大、笨重的風車追逐相比呢?這個動物的味道那么香;看上去又是如此無用和愚蠢。我開始進人這個家伙的靈魂之中。他不再僅僅是一個昆蟲。他演變成了一個人,一個以平等的地位,為這節(jié)車廂的所有權向我挑戰(zhàn)的天使。我感到對他產(chǎn)生了好感,而且那種優(yōu)越感消失了。在這場我們有生以來進行的唯一的一次角逐中,我怎能對一個顯然是勝利者的生物感到優(yōu)越呢?為何不能再寬宏大量一次?寬容和慈悲是人最崇高的品德。在體現(xiàn)這些高貴品質(zhì)的過程
6、中,我可以恢復自己的聲望。目前,我是一個可笑的人物,一個笑柄、笑料。借施仁慈,我可以重新堅持人的道德尊嚴,并體面地返回我的角落。撤銷死刑,我宣布道,并返回我的座位。我不能殺你,但我可以對你緩期執(zhí)行。就這樣辦?! ∥夷闷饒蠹?,可他又飛來落在上面。傻家伙,我說,你自己送上門來了。我只要把這份可敬的輿論喉舌周刊的兩面啪地1合,那你就成了一具僵尸,就被干凈利索地夾在一篇《論和平圈套》和另一篇《論休斯先生的謙虛》兩篇文章之間了。但我不會這樣做。我已經(jīng)對你緩刑,因而我要向你證實,這個龐大的動物言而有信。此外,我不再想殺你了,經(jīng)過對你的進一步了解,我已開始對你產(chǎn)生了
7、——可以這樣說嗎?種好感。我相信圣弗朗西斯?也會把你稱為“小兄弟”的。但我畢竟還達不到基督教那樣的仁慈和謙恭的地步。不過我認了一房遠親。命運使我們在這個夏夜成為旅伴。我引起了你的注意,而你又使我感興趣。這種恩惠是相互的,是建立在二個基本的事實上,即我們同是塵世的生靈。人生的奇跡是我們共同的,它的奧秘亦是如此。我想,你對你的旅途還一無所知r我也不敢說,對我自己的旅途我已知道不少。在想到這件事時,我們確實極為相似——只是兩個時隱時現(xiàn)的幽靈,剛從黑夜中來到這明亮的車廂內(nèi),圍著燈撲打一陣,然后又出去,回到夜幕之中。或許……“今晚還走嗎,先生?”窗口有個聲音問道
8、。那是一個好心的腳夫’暗示我該在這站下車。我謝過他,并說,我一定是打盹了。然后我就抓起帽子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