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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褒貶祖《春秋》,敘述祖《史記》修的《新五代史》是“二十四史”中富有文學色彩的著作之一，在中國古典傳記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其敘事、寫人學習《史記》傳統(tǒng)，頗得史遷之神韻。而其以“嗚呼”發(fā)端的獨特史論體例，既繼承前代傳統(tǒng)，又有新的創(chuàng)造，是表達感情和評價人物的重要形式，《伶官傳序》就是其中代表作之一，其經(jīng)典化的過程，顯示了《新五代史》不朽的文學價值?！ ￡P鍵詞：歐陽修；《新五代史》；傳記風格；文學經(jīng)典；《春秋》；《史記》 ：1209.44?。篈?。?672-4283(2012)02-0031-10 收稿日期：2011-11-30 基金項目：國家哲學社
2、會科學基金項目(06BZW020) 簡介：張新科，男，陜西眉縣人，文學博士，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任競澤，男，內(nèi)蒙古赤峰人，文學博士，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 W陽修在中國古典傳記文學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他與人合編《新唐書》，個人編纂《新五代史》，還寫有大量的雜體傳記，成就卓著?！缎绿茣放c人合著，姑且不論，其雜體傳記的成就，筆者也曾專文論述①。本文就歐陽修《新五代史》的傳記風格進行探討?！ ≡谥袊穼W發(fā)展史上，向來班、馬并稱，《史記》《漢書》卓越的文學成就早已為古今學者所認識。歐陽修《新五代史》則與史、漢鼎足而三，或者說與《史
3、記》雙峰并峙，被歷代論者譽為“得史漢之風神”、“得史遷之髓”等等。如陳師錫《五代史記序》云：“五代距今百有余年，故老遺俗，往往垂絕，無能道說者，史官秉筆之士，或文采不足以耀無窮，道學不足以繼述作，使五十有余年間，廢興存亡之跡，奸臣賊子之罪，忠臣義士之節(jié)，不傳于后世，來者無所考焉。惟廬陵歐陽公，慨然以自任，……而褒貶義例，仰師《春秋》，由遷、固而來，未之有也?！雹谡J為《新五代史》所以能“繼述作”而“耀無窮”，正是因為他“文采”“道學”相得益彰，思想內(nèi)容和文學成就都堪與史、漢相比肩的緣故。盡管《新五代史》與《史記》同樣具有巨大的文學價值，為古代批評家所激
4、賞，如學者所云“世之文人學士得太史公之逸者，獨歐陽子一人而已”，但現(xiàn)當代學術界對二者的研究卻呈現(xiàn)了冰火兩重天的不平衡態(tài)勢。一方面，研究《史記》的專著論文上以千計，形成了一個專門的學術領域“史記學”，并且所有文學史著作辟專章論述介紹；另一方面，《新五代史》惟有《伶官傳序》為文學史家津津樂道，而全面進行文學觀照的學術論文則只有寥寥數(shù)篇，專著更是付之闕如。鑒于此，本文嘗試論之。 一、點綴情事，獨得太史公之神髓： 《新五代史》的敘事特點 歐陽修《新五代史》最突出的文學成就體現(xiàn)在他的敘事描寫上，論者多與司馬遷《史記》相提并論。宋人已多有論述，如蘇軾序其文
5、集云：“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此非予言也，天下之言也?！雹倭_大經(jīng)稱其“作《五代史記》，便與司馬子長并駕”。明清古文家所論尤為精詳，大都從敘事的角度將《五代史記》與《史記》比肩?！ 【C輯宋代至明清以來批評文獻，結合《新五代史》原著，大體可以歸納出歐陽修史傳文敘事藝術的三個特點。第一個特點，便是“妙有镕煉”，“敘事處裁節(jié)有法”。如宋林之奇云：“《五代史》記事簡略而包括甚廣，如《安重誨傳》數(shù)句是一個議論。又載李克用臨終以三矢授莊宗，才數(shù)語爾，包盡多少事。如此等敘事，東坡以下未必能之。”《伶官傳》寫李克用臨終以三矢授莊宗一段，雖
6、寥寥數(shù)語，卻蘊含了晉王李克用一生幾次重大復雜的歷史事件，所謂“包盡多少事也”?！ W公簡要凝練的敘事風格尤能從描寫戰(zhàn)事上體現(xiàn)出來，此點“深得太史公之神髓”。如茅坤評《周德威傳》云：“德威善戰(zhàn)將，而歐陽公善序事，可謂兩絕?！痹u《王建岌傳》云“篇中敘用兵處可喜。”評《史建瑭傳》云：“建瑭分五百騎為五隊，散入五縣，于以各獲梁之芻收入者，什殺其九，而縱其一以歸，而亂梁之軍于以拔梁之營而追擊之。吾不意五代時有戰(zhàn)將若此，而歐陽公所當敘事處亦不下太史公之敘《李廣傳》也，可愛可愛!”所論頗為確當。史建瑭戰(zhàn)梁太祖一役用兵如神，頗有李廣之勇謀，而歐公“所當敘事處”亦頗見
7、太史公《李廣傳》敘事曲折入神之處?！ W陽修“記事簡略而包括甚廣”的敘事風格，顯示了他在面對紛繁復雜的歷史事件時，非每事必錄，而是有所銓擇，從中選修的《新五代史》是“二十四史”中富有文學色彩的著作之一，在中國古典傳記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其敘事、寫人學習《史記》傳統(tǒng)，頗得史遷之神韻。而其以“嗚呼”發(fā)端的獨特史論體例，既繼承前代傳統(tǒng)，又有新的創(chuàng)造，是表達感情和評價人物的重要形式，《伶官傳序》就是其中代表作之一，其經(jīng)典化的過程，顯示了《新五代史》不朽的文學價值?！ ￡P鍵詞：歐陽修；《新五代史》；傳記風格；文學經(jīng)典；《春秋》；《史記》 ?。?209.44
8、：A?。?672-4283(2012)02-0031-10 收稿日期：2011-11-30 基金項目：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