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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對死者的微笑 》由會員上傳分享,免費在線閱讀,更多相關內容在工程資料-天天文庫。
1、生者對死者的微笑 浩然先生謝世后,很多作家都發(fā)表了自己的感想。我不知道別人乍一聽到先生去世的消息是什么反應,那天——2月20日早晨不到8時,河北三河市文聯(lián)的高宇帆給我打來電話,告知浩然老師過世了,我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說,先生過世了好啊,免得再受罪了。記得五年前先生剛住進同仁醫(yī)院我去看望他時,他因為腦中風已經(jīng)僵硬地躺在病床上,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與我開心地交談。當時病房里只有一個護工,我趴在浩然老師的耳朵上喃喃地說,浩然老師,我是紅孩,我來看您來啦!我感到他的手略微抖動了一下,隨后只見一串眼淚從眼角流出。我哽咽著接著說,您別擔心,您會好起來的,我們還需要您的扶持吶!再往下
2、——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安慰他的話。我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邊。我想,我只要在他身邊能這樣坐會兒,說不定對他也會起到一定的安慰作用。約摸過了20分鐘,我實在不忍再看到他不安的樣子,遂起身告辭。那個護工提醒我,你還想說什么,就寫在留言簿上吧。我拿起筆,竟感覺一個字也寫不出,我內心很清楚,這極有可能是生者對將逝者的最后留言。我想了想寫道:浩然老師,您可不能倒下?。∧墒侵袊l(xiāng)土文學的一面旗幟,我們需要您?! ∥疫@話不是隨便說的。對于先生的離去,媒體和網(wǎng)絡上有很多說法,有人說他是個好人,也有人說他是個悲劇人物。最初的幾天,我一直默不作聲。有幾家報社的記者打電話,希望我說點什么。我
3、說現(xiàn)在的說法很多,咱人微言輕,說什么都為時尚早,等過幾天再說吧。就在這時,廣東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作品》雜志主編謝望新到北京開會,他邀請我為第4期的《作品》寫個卷首語。我和謝望新是忘年交,他寫父母親的散文曾一度打動過眾多讀者,也包括我。對于我的散文批評,他也一直贊賞有加。謝老師說,我們的卷首語每期請一位文學名家寫一篇創(chuàng)作談,已經(jīng)堅持了8年,在文學界很有些影響。我說好啊,可是這幾天正逢浩然老師去世,我的懷念文章還沒寫呢!這期的卷首語是不是先請別人寫?謝老師說,我看能否這樣,浩然老師是我國當代有著重要影響的作家,我們《作品》雜志同仁對他的去世也是感到非常惋惜,你是他的學生,又跟
4、他有著多年的交往,你就從浩然先生寫起吧。2月27日,在浩然老師遺體告別的前一天,我把文史出版社總編輯馬威送我的一套《浩然全集》(18卷)擺在桌前,看著先生身披大衣,面帶慈祥的微笑,我開始寫這一篇沉重的卷首語。在寫作之前,我總覺得自己該有千言萬語要說,等真的用手敲動熟悉的鍵盤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竟然一句話也寫不出來。我明白,人到悲傷處,大腦常常會出現(xiàn)一片空白。無奈,真的很無奈。我必須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我必須以理智的思想來寫好這篇文章。這既是我對浩然老師的紀念與認定,也是我長期以來對鄉(xiāng)土文學作家思考的一種心得。在文中,我說:浩然先生的去世,在很大程度上標志著中國鄉(xiāng)土文學大師時代的結
5、束。我覺得我這話說得一點都不過分。往前看,魯迅、沈從文、蕭紅、趙樹理、馬烽、孫犁、汪曾祺以及高曉聲、劉紹棠等可以尊為鄉(xiāng)土文學大師的人們都已先后離去,往后看,還有誰呢?換句話說,即使有,他們能被社會公認嗎? 劉紹棠老師生前曾就他所倡導的鄉(xiāng)土文學提出幾條規(guī)定性的標準:中國氣派,民族風格,地方特色,鄉(xiāng)土題材。我認為,他所指的鄉(xiāng)土題材,不光是指農民與農村,也包括具有農業(yè)特征的城市。在這里,鄉(xiāng)土是泛指,北京是鄉(xiāng)土,上海也是鄉(xiāng)土,重要的是其產(chǎn)生所特有的地域文化。因此,在這個意義上,老舍也該被列為鄉(xiāng)土文學作家?! 】v觀中國現(xiàn)代文學,從整體上講,大約都應該劃作鄉(xiāng)土文學的范疇。這主要與我
6、們一直處于農業(yè)國有關。就文學中的小說而言,我們在判斷它的得失優(yōu)劣時,盡管有這樣那樣的尺度,但有兩點無法繞開:一是語言,另一個是人物。這兩方面都與地域性有關。前面我們所列的作家,他們在這兩點上都達到了文學的高度,是真正的國家隊水平,有的即使放到世界文壇去打拼,也依然是寫作先生。說得絕對些,語言和人物的成功,實乃地域性的勝利?! ≌Z言問題,也是地域問題。一個優(yōu)秀的作家,他的作品總會體現(xiàn)獨特的地域文化構成,其中語言是諸多要素(如民俗、地理、歷史)中最耀眼的。很難想象,一個沒有語言風格的作家,能寫出好的小說來?! £P于人物,近年來好像提的少了,其實這是個最關鍵最核心的問題。離開了
7、人物,寫小說還有多大意義?魯迅所以偉大,老舍所以經(jīng)典,趙樹理所以受大眾歡迎,依我看,主要是他們筆下出現(xiàn)了眾多的經(jīng)典人物。在現(xiàn)當代文學中,中國還有誰比他們筆下的經(jīng)典人物多? 當下,有很多頭腦發(fā)熱的作家總說自己的小說如何,我不知道別人的標準,在小說上我看好的就是誰塑造的經(jīng)典人物多,以及其對地域文化有沒有深層的挖掘與描寫。兩年前,鐵凝歷時6年推出了長篇小說《笨花》,當時有很多評論家都在引用出版社編輯的內容提要,認為該書是“截取清末民初到上世紀四十年代中期近五十年代的那個歷史斷面,以冀中平原上一個小村子為生活藍本,以向氏家族為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