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敘述視角論《呼蘭河傳》的中和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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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從敘述視角論《呼蘭河傳》的中和之美　　關鍵詞：《呼蘭河傳》成人視角兒童視角中和之美　　摘要：《呼蘭河傳》中兒童敘事視角和成人敘事視角交替作用。兒童視角的運用帶來的歡快、溫暖的審美感覺與成人視角的運用帶來的悲哀、諷刺的審美感覺交織，悲劇與喜劇交融，并統(tǒng)一于成人敘述者歷經(jīng)滄桑、徹悟人生后平靜淡泊的心態(tài)，從而營造出文章整體上的中和之美。　　　　怨而不怒、哀而不傷的中和之美，既是中國儒家詩教的原則，又是中國古代悲劇的總體要求?！抖Y記·中庸》說：“喜怒哀樂之未發(fā)謂之中，發(fā)而皆中節(jié)者謂之和。”《論語·八佾》記載孔子贊賞“《關雎》樂而

2、不淫，哀而不傷”，認為該詩表現(xiàn)了自然的情欲與禮儀的鐘鼓相和諧的場面，發(fā)乎情而止乎禮。從儒家觀點來說，悲哀過度，怨恨過頭，這都不利于人的七情的調(diào)節(jié)、社會的安定和天地的秩序。這樣，中庸哲學就和文學創(chuàng)作、美學批評結合起來，并規(guī)定了中國古代悲劇的基本美學要求：中和之美。　　曾經(jīng)以《生死場》高揚抗戰(zhàn)宏音、性格倔強的蕭紅在歷經(jīng)滄桑的人生起伏之后，在生命的后期，終于回歸呼蘭河，創(chuàng)作出她最杰出的《呼蘭河傳》。深入閱讀《呼蘭河傳》，越來越發(fā)現(xiàn)這塊20世紀40年代的文學瑰寶竟然溝通了中國古代悲劇詩學，具備了中和之美的特質(zhì)。本文將從敘述視角出

3、發(fā)，論述《呼蘭河傳》的中和之美。因為“視點問題具有頭等重要性確是事實。在文學方面，我們所要研究的從來不是原始的事實或事件，而是以某種方式被描寫出來的事實或事件。從兩個不同的視點觀察同一個事實就會寫出兩種截然不同的事實”①。敘述視角指敘述者觀察的位置和角度，它不僅涉及敘述人對事物的感知，而且涉及敘述人對事物的特定看法和情感態(tài)度?！逗籼m河傳》中成人視角和兒童視角交替作用。成人視角是成人敘述者“我”追憶往昔的視角，兒童視角是被追憶的兒童“我”正在經(jīng)歷事實的視角。兒童簡單純凈的聲音與成人復雜評析的聲音在文本中同時并存、輪換，共同

4、影響、制約著文章的審美風格?！　　　∫?、成人視角統(tǒng)攝著文章的審美基調(diào)　　　　在敘述學理論中，一般來說，作者和敘述者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文本中的敘述者是故事事件的直接觀察者，文本外的作者只能間接地通過敘述者起作用”②。例如魯迅的短篇小說《孔乙己》中，敘述者是酒店的小伙計“我”，這個敘述者顯然和作者是分離的。而《呼蘭河傳》是蕭紅對故鄉(xiāng)呼蘭河和自己童年生活的回憶，是第一人稱回顧性敘述，具有自傳的性質(zhì)，正如《呼蘭河傳》尾聲中所寫：“以上我所寫的并沒有什么優(yōu)美的故事，只因他們充滿我幼年的記憶，忘卻不了，難以忘卻，就記在這里了?！边@

5、樣一來，《呼蘭河傳》中的成人敘述者實際上就是作者型敘述者，是作者蕭紅的代言人。另一方面，由于第一人稱成人敘述者（或者說作者）“我”從現(xiàn)在的角度追憶童年往事，那么其所見所聞所感必然遠遠不同于童年的“我”，這樣，原本是第一人稱限制敘事幾乎變成了全知敘事，成人敘述者就可以相當自由地出入童年往事，表達自己的情感，并發(fā)出自己的理性評判?！　∈捈t平靜淡泊的創(chuàng)作心態(tài)，決定了作者型敘述者在文中的敘述聲音，從而節(jié)制著文章中的悲與喜，哀與怨，既不大悲，也不大喜，既不大哀，也不大怨?！　∈捈t一生多災多難。戀愛、婚姻的幾度失敗，四處流浪的經(jīng)歷，

6、哈爾濱城、商市街上饑寒交迫的生活，兩次懷孕生育的妊娠反應和分娩之痛，加上失眠、頭痛、營養(yǎng)不良、肺結核病，不幸長期折磨著蕭紅。然而蕭紅生性倔強，執(zhí)著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她逃離父親安排的包辦婚姻，她斷然與蕭軍分手，她將自己的創(chuàng)作思想由宣傳左翼意識形態(tài)轉(zhuǎn)向關注人類的愚昧，這些行為何其勇敢！可惜，厄運總是伴隨著蕭紅，創(chuàng)作《呼蘭河傳》的她抱多病之身客居香港，從小嬌生慣養(yǎng)、在優(yōu)裕家庭中長大的端木蕻良又不能很好地照顧她，處于生命后期的蕭紅終于獲得了對生命的徹悟以及隨之而來的平靜和坦然。“我算什么呢？屈辱算什么呢？災難算什么呢？甚至死

7、算什么呢？”③往日的恩恩怨怨都得到了壓縮、積淀和升華，是的，對蕭紅而言，最重要的是以一顆平靜淡泊的心來寫作，度過生命的最后時光。而自敘式的懷舊色彩，進一步形成了蕭紅審美靜觀的態(tài)度。與現(xiàn)實太接近，常常不容易把握生活的內(nèi)涵，而只有隨著時間的更移形成適當?shù)膶徝佬睦砭嚯x后，才能看清它的全部價值。適當?shù)膶徝佬睦砭嚯x也為蕭紅提供了自身情感與題材相熟悉的時間。1938年4月29號下午，《七月》雜志社召開了《現(xiàn)實文藝活動與〈七月〉》的座談會，蕭紅認為：“一個題材必須要跟作者的情感熟悉起來，或者跟作者起著思戀的情緒。但這多少是需要時間才能

8、夠把握的?！边@里所說的情感，不再是簡單的原始情緒，而是較高層次的審美情感。隨著人生閱歷的增加，心理距離的拉開，她能夠以一種審美靜觀的態(tài)度去憶舊。這樣，原始情緒就升華為審美情感，并且在《呼蘭河傳》中通過作者型敘述者的聲音傳遞出來，統(tǒng)攝著文章的總體基調(diào)?！　∏铱础逗籼m河傳》的尾聲部分：　　　　呼蘭河這小城里邊，以前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