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儒學的困境和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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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當代儒學的困境和出路一、當代儒學面臨的困境當代儒學的困境問題是十余年來學界議論的一個熱點。雖然論者著眼點各各不同，但對于這個問題的側面涉及和正面論述卻非常之多。本文愿分現(xiàn)實和理論兩個層面來把握這些討論。在現(xiàn)實層面上，當代儒學遇到的最根本問題是其實踐主體和實踐方式的問題，即什么人又如何實踐儒學的問題。我們說，在歷史上儒學是一門實踐性極強的學問，從孔孟到程朱陸王所進行的事業(yè)絕非是純粹的理論撰述，而是以生命來體現(xiàn)理念、以實踐來踐履信仰。而從今天和未來看，儒學的真正、完全意義上的復興也必須是以真正踐履為根本目的和最終標準。當然，這一標準對于其它傳統(tǒng)學說的復興也是

2、適用的，而對于儒學是尤其適用的。因此，對于當代儒學提出實踐問題絕非是過高要求或求全責備。鄭家棟曾說：“現(xiàn)在許多人批評新儒家的理論學說‘缺少操作的層面’，‘對具體的社會層面關注不夠’，等等。我認為此類批評未必抓住了問題的要害?！?0鄭先生此說自有其成立的理由，但似應指對于已經(jīng)形成的儒學理論形態(tài)的批評而言。如果著眼于當代儒學的發(fā)展變化來說，則對于當代儒學提出這種實踐要求就不為過了。因為如果沒有實踐意義，人們自然可以懷疑儒學存在和發(fā)展的必要性。就算過去已經(jīng)建立起來的儒學理論未能具備操作意義（由于其時代及思想多方面原因，不具備操作意義是有其理由的。所以，鄭家棟認

3、為這樣批評它們未必抓住問題要害），但在儒學未來的發(fā)展中再不具備甚至不考慮操作層面則是說不過去的。那么，環(huán)顧當代儒學所及的領域和場地，誰又可為儒學實踐提供證明和例子呢？從商界到政界再到學界，能夠稱得上真正儒者的人恐怕很少。至于某些自稱或別人稱為儒者、儒商的人恐怕多是自矜自鬻之輩甚或欺世盜名之輩。商界、政界的情況就不用多說了，連牟其中這樣的商人都曾經(jīng)被譽為“儒商”，其他人可推而知之了41。如果說在學界，某些學者真正表現(xiàn)出較為高尚的儒家人格（在筆者接觸的一些前輩學者身上確實有此風致），但他們未必就完全贊成儒學（無論是傳統(tǒng)儒學還是當代儒學），更少有從事當代儒學的

4、建構工作。當然，對于儒學理論和儒學實踐都有所努力的自然也有人在（雖然極少），但尚未取得較大成就或似尚未得到普遍的承認。這里面隱藏的一個根本原因在于現(xiàn)代學術中人格與學說、實踐與信仰的分離，這是人類社會分工發(fā)展在今天必然導致的一種社會現(xiàn)象。這實際上意味著思想和信仰本身成為一個職業(yè)或科層，成為一個可以用來謀生的手段。所以，儒學和儒士在當代社會發(fā)生分離是再自然不過、無須驚奇和浩嘆的現(xiàn)象。實際上，在今天能真正把二者合一倒是較為奇特的例子。這也是現(xiàn)代社會對儒學造成沖擊的一個重要原因。那么，這是不是意味著儒學就永遠沒有實踐者了呢？本文尚沒有這樣悲觀。正如佛教、基督教、

5、伊斯蘭教、道教在今天還有大量真正的信仰者一樣，儒學也完全可以尋覓到自己的實踐者。作為一種傳統(tǒng)文化資源，它當然也有這種可能和資格。關鍵的問題還在于對儒學的宣揚和普及工作及未來人們的理念抉擇。還有，既然儒家人格在當代儒學運動中都很成問題，那么，儒學實踐的方式自然難以談得上了。至于在現(xiàn)實生活中經(jīng)?？吹降睦萌鍖W資源來經(jīng)商、為政、育人、養(yǎng)心之類，恐怕不能說是嚴格意義的儒學實踐。因為儒學在此起的作用僅僅是被借鑒為思想材料，而不是杜維明意義上的被用作“文法”42，或按鄭家棟的說法儒學是被用作思想資源，而不是精神世界43。至于有的新儒學論者所希望的儒學成為中國社會政治

6、、經(jīng)濟、教育、道德等方面實踐的指導思想44，恐怕是極為空泛無物、不著邊際的議論。那么，當代儒學解決自己在現(xiàn)階段的實踐方式問題就是一個未必那么簡單的問題，這是一個尚須多方探索的問題。當然，當代儒學實踐方式的欠缺除了和其實踐人格的欠缺相關之外，也和其理論形態(tài)中的一些問題緊密聯(lián)系。在理論層面上，當代儒學面臨的的難題當然很多，這已為相當多的論者討論過。從根本說，這些難題源于當代儒學還沒有完成現(xiàn)當代轉型?；蛘哒f，如何完成現(xiàn)當代轉型問題就是當代儒學面臨的根本困限。對于這一困限，本文把握為三個問題。第一，如何處理傳統(tǒng)儒學的問題，或者說，如何解決傳統(tǒng)儒學對于當代社會的不

7、適應又能保持其性質或基本精神不變的問題。實際上也就是當代儒學如何確證自己是儒學的問題。第二，如何對待西學（從古至今）的問題，即如何汲取其優(yōu)秀成份又能有效回應其挑戰(zhàn)的問題。第三，如何面對當代人類尤其是中國社會實踐的問題，即如何從儒學立場統(tǒng)攝、整理當代經(jīng)驗的問題。其中，第一個問題解決的是當代儒學作為“儒學”的問題，后面兩個問題解決的是當代儒學如何能稱其為“當代”的問題。坦率地說，在本文看來，這三個問題在當代儒學中都沒得到很好的解決。我們首先看第一個問題?？梢源_定地說，在現(xiàn)當代世界學術背景襯托之下，傳統(tǒng)儒學的大部分內(nèi)容都是錯誤的、膚淺的，其整體框架也是狹隘的、

8、有缺陷的。我們這樣說也許為當代儒學運動中的許多人接受不了，也許他們認為這樣的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