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家有渾儀”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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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朱熹家有渾儀”略考宋代大理學(xué)家朱熹研究過天文學(xué)，這已是不爭的事實(shí)。日本著名學(xué)者山田慶兒在所著的《朱子的自然學(xué)》中對朱熹在天文學(xué)上的成就予以全面的論述和評價，并且稱朱熹是“一位被遺忘的自然學(xué)家”[i]。筆者借題發(fā)揮，進(jìn)而認(rèn)為朱熹是“一位被遺忘的天文學(xué)家”[ii]。《宋史·天文志一》說：“朱熹家有渾儀，頗考水運(yùn)制度，卒不可得?！边@可以看作是又一重要證據(jù)，筆者試作粗略考辨。除了《宋史》之外，關(guān)于“朱熹家有渾儀”，還有一資料可證?！吨熳诱Z類》卷二十三黃義剛“癸丑（1193年，朱熹63歲）以后所聞”：安卿問北辰。曰：“北辰是那中間

2、無星處，這些子不動，是天之樞紐。北辰無星……?！绷x剛問：“極星動不動？”曰：“極星也動。只是它近那辰后，雖動而不覺。……今人以管去窺那極星，見其動來動去，只在管里面，不動出去。向來人說北極便是北辰，皆只說北極不動。至本朝人方去推得是北極只是北辰頭邊，而極星依舊動。又一說，那空無星處皆謂之辰……。”又曰：“天轉(zhuǎn)，也非東而西，也非循環(huán)磨轉(zhuǎn)，卻是側(cè)轉(zhuǎn)?！绷x剛言：“樓上渾儀可見?！痹唬骸笆恰！薄衷唬骸澳蠘O在地下中處，南北極相對。天雖轉(zhuǎn)，極卻在中不動。”[iii]黃義剛所說“樓上渾儀可見”，當(dāng)是指朱熹家的樓上有渾儀。朱熹很小就開

3、始對天文感興趣，據(jù)朱熹門人黃義剛“癸丑（1193年，朱熹63歲）以后所聞”和林夔孫“丁巳（1197年，朱熹67歲）以后所聞”，朱熹曾回憶說：“某自五、六歲，便煩惱道：‘天地四邊之外，是什么物事？’見人說四方無邊，某思量也須有個盡處。如這壁相似，壁后也須有什么物事。其時思量得幾乎成病。到而今也未知那壁后是何物？”[iv]據(jù)《朱文公文集》以及當(dāng)今學(xué)者陳來先生所著《朱子書信編年考證》[v]朱熹在干道七年（1171年，朱熹41歲）的《答蔡季通》中寫道：歷法恐亦只可略說大概規(guī)模，蓋欲其詳，即須仰觀俯察乃可驗。今無其器，殆亦難盡究也。

4、[vi]可見，這時朱熹家中尚無渾儀。然而，朱熹在淳熙十六年（1189年，朱熹59歲）的《答蔡季通》中則寫道：極星出地之度，趙君云福州只廿四度，不知何故自福州至此已差四度，而自此至岳臺，卻只差八度也。子半之說尤可疑，豈非天旋地轉(zhuǎn)，閩浙卻是天地之中也耶？[[vii]]顯然，朱熹在這時已用渾儀觀測過北極星的位置與地面所構(gòu)成的夾角。當(dāng)然，朱熹家開始有渾儀的確切時間尚待進(jìn)一步考證。而且，朱熹家的渾儀，是怎么來的，是自制的，或是他人送的，目前也尚無可靠資料可據(jù)。至于朱熹家的渾儀的結(jié)構(gòu)，還是有一些資料。慶元四年(1198年，朱熹68歲)

5、，朱熹雖然朱熹并沒有明確指出這里所描述的渾儀就是他家的渾儀，但是，朱熹在描述渾儀的結(jié)構(gòu)時肯定參照了他自己家中的渾儀，這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問題的。需要一提的是，后來朱熹的弟子蔡沈作《書集傳》，收入了以上朱熹對于渾儀結(jié)構(gòu)的描述，而《書集傳》是宋代以后科舉考試的重要教科書之一。從現(xiàn)有的資料看，朱熹家的渾儀是研究天文學(xué)的重要儀器，而且較多的是用于觀測北極星，并測定北極的位置。北極又稱“北辰”，從以上所引黃義剛“癸丑（1193年，朱熹63歲）以后所聞”可看出，當(dāng)時，朱熹正在與他的學(xué)生們討論北極星、北極的有關(guān)問題，并提出要用渾儀進(jìn)行觀測以驗證

6、。慶元二年（1196年，朱熹66歲），朱熹寫成科學(xué)論文《北辰辨》，其中寫道：帝坐惟在紫微者，據(jù)北極七十二度常見不隱之中，故有北辰之號而常居其所。蓋天形運(yùn)轉(zhuǎn)，晝夜不息，而此為之樞。如輪之轂，如硙之臍，雖欲動而不可得，非有意于不動也。若太微之在翼，天市之在尾，攝提之在亢，其南距赤道也皆近，其北距天極也皆遠(yuǎn)，則固不容于不動，而不免與二十八宿同其運(yùn)行矣。故其或東或西，或隱或現(xiàn)，各有度數(shù)。仰而觀之，蓋無晷刻之或停也?！璠ix]“朱熹家有渾儀”尚有許多問題需要考證和研究，但這一事實(shí)很能說明朱熹對于天文學(xué)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