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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止庵：他就是一個讀書人2011年09月20日16:13來源：北京日報字號:T
2、T0人參與0條評論打印轉(zhuǎn)發(fā)止庵的名字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里，或許是因他沖淡平和的書評書話、十幾本讀書隨筆，或是因他編校的《周作人自編文集》、他的《周作人傳》、他主編的《張愛玲集》，特別是無人不知的《小團(tuán)圓》。他在微博上給自己的標(biāo)簽是：讀書人，作者，周作人、張愛玲研究者?！爸光帧边@個筆名，出自《莊子·德充符》：“人莫鑒于流水而鑒于止水，唯止能止眾止?！彼雷约旱娜松撛谀睦镒撸睦锪?。他說：“我這個人活到現(xiàn)在，差不多只做過讀書這一件事，如果這能算是一件事的話?！彼f：“平生買
3、書第一，讀書第二，編書第三，寫書第四?！弊x書：迎接一個欣賞的時代一頭短發(fā)，一雙布鞋，樸素整潔的行頭，干凈儒雅的面容。穿梭于書林與塵世之間。采訪止庵在一個炎炎的正午。望京的高樓林立，讓人迷失。樹蔭下，人們相聚碼著麻將，那個夏日顯得格外熱鬧。止庵的書房卻是另一番清靜。四壁高高的書架，比高樓大廈更有氣勢。書房一角的這個讀書人，擁有山林之巔的氣定神閑。關(guān)于讀書，止庵打了個比方：讀一本書好比往懷里揣一個銅子，一個一個地攢，看起來無足輕重。等到需要的那一天，你就是那個腰纏萬貫的人。因為這種富有，這個讀書人的微博如同熱鬧的茶室。讀者來到這里請教讀書、買書的各種
4、問題，他都應(yīng)對自如。他還在一本接一本地讀書。書像硬幣一樣，一枚枚落進(jìn)存錢罐里。他靠日積月累的閱讀在頭腦里建起一座私人藏書館。有人驚訝于他博覽群書之勤，止庵笑笑說：“曾經(jīng)，大家都狂熱地?zé)釔坶喿x，我只是保持了一個習(xí)慣，把讀書這件事情堅持下來而已?！迸c同代人一樣，止庵對書的熱愛是從無書可讀開始的。經(jīng)歷過書的饑荒年代，止庵夢想能夠擁有一座圖書館。沒能去高校教書，他耿耿于懷的也是不能借用學(xué)校的圖書館?！拔母铩睍r，家里的書被抄走，他把從鄰居那里借來的一本《水滸傳》反復(fù)讀了近三十遍，幾能成誦。1978年5月1日，“文革”后第一批外國文學(xué)書籍上市，那一天，王府井
5、書店的貨架上擺上了《魯濱遜漂流記》、《契訶夫小說選》、《莫泊桑中篇小說選》、《安娜卡列尼娜》等等外國文學(xué)作品。雖然這些書的印量很大，卻還是一搶而空。止庵就在這“搶書人”的行列。他跟朋友拿著事先準(zhǔn)備好的長長的書單。這書單是一個隨身攜帶的本子。他們四處搜集各種書的信息，報上看到的，文章里提到的，只要覺得是好書，都記錄在案。系統(tǒng)的閱讀是從這個歷史性時刻開始的。這個書單后來印在了他的腦海里，并且不斷擴(kuò)展，止庵笑稱他的腦子里裝著一部自己的文學(xué)史，一幅自己的世界文學(xué)地圖。1986年，崔健以一首《一無所有》唱響了大江南北；1987年，詩人西川、歐陽江河等參加詩
6、刊社舉辦的“青春詩會”，提出“知識分子寫作”；小說家方方發(fā)表了《風(fēng)景》，池莉?qū)懴隆稛廊松?，格非?chuàng)作了《迷舟》，蘇童完成《一九三四年的逃亡》；這一年，止庵卻決定停止小說和詩歌寫作。他后來在《挽歌》里寫道：“經(jīng)卷廢棄似紛紛白骨/清風(fēng)翻卷，一篇即是百年/皓首的書生茫然無歸/不知在哪里寫剩余的詩句?！笨ǚ蚩ㄔ谂R死之際曾經(jīng)要求朋友把他寫的東西“一點不剩地全部予以焚毀”。止庵在三十歲的時候，燒掉了所有二十歲前寫的小說。因為他遇到了卡夫卡。他的世界觀來自卡夫卡?？ǚ蚩ㄔ谛≌f《地洞》中描寫一個小動物躲在地洞里，當(dāng)那個不知名的動物守望著洞口時，卡夫卡寫道：“我
7、仿佛不是站在我的家門前，而是站在我自己的面前……”止庵在這里讀到了現(xiàn)代人的處境：“我因此想到其實地洞是一個人，而洞里的動物是他的思想?！兜囟础肥且徊坎豢赡軘⑹鐾瓿傻男穆窔v程。經(jīng)歷了探索、陶醉和周而復(fù)始的彌合之后，即使是人的思想也不能成為他的逃避之所，因為人類的全部荒誕實際上是來自自身?！边@篇小說造成了止庵思想上的震蕩。他突然明白，關(guān)于二十世紀(jì)人的境遇，人的孤獨與來自世界的威脅，這個人已經(jīng)寫到了盡頭。“卡夫卡對20世紀(jì)人類的生存境遇揭示得非常深刻，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人能超過他?！彼芽ǚ蚩ǚQ作“我們這個時代的感受的先知”：“卡夫卡寫出了他的感受，
8、然后我們所有的人在各自的生活以及由這些生活共同構(gòu)成的整個歷史演進(jìn)中重復(fù)他的感受。對于我們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當(dāng)然這種新鮮之感說穿了也是由于不再麻木而已；而對他來說一切都是體驗過的。我們窮盡一生只是走向了卡夫卡?！痹谥光挚磥恚攀兰o(jì)中葉以后一百年間是一個創(chuàng)造的時代，出了很多畫家、作家、音樂家。但之后就停歇了。可能在每個創(chuàng)造的時代之后應(yīng)該有一個欣賞的時代。假如真是這樣，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就是欣賞的時代。在這樣的時代你整天想著寫作，這是不是合算，是不是對？當(dāng)時在外企做銷售工作的止庵算了兩筆賬：花這么多時間來寫作，而不去讀別人的書，這事是不是值得？還有
9、，別人讀你的書而不讀別人的書，這個值不值得？進(jìn)一步講，人生是不是一定要創(chuàng)造？“周作人曾經(jīng)說過，‘目下在想取而不想給?！@句話我讀后很有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