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副詞的語用功能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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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語言教學(xué)與研究2003年第1期語氣副詞的語用功能分析齊滬揚提要語氣副詞在副詞中是較為獨特的,其語法意義和語法形式都與其他副詞有較大的不同。本文認(rèn)為,語氣副詞是表示語氣范疇的一種重要的語法手段,在語氣系統(tǒng)中所起的作用可以歸結(jié)為表述性功能、評價性功能和強調(diào)性功能三個方面。關(guān)鍵詞語氣副詞;表述性功能;評價性功能;強調(diào)性功能零引言0.1語氣副詞是指/索性、難道、畢竟、幸虧、簡直、反正0一類詞。這類副詞與其他類型的副詞相比,是比較獨特的。首先,在句法分布上,語氣副詞并不像其他副詞那樣,總位于動詞或形容詞的前面,而是既可以位于動詞或形容詞前面,也可以位于主語的前面,呈現(xiàn)出相當(dāng)大的靈活性。其次,在與

2、前后成分的搭配上,語氣副詞不像其他副詞那樣,在靜態(tài)的短語層次上就能組合,而必須在動態(tài)的句子層次上才能夠組合。例如:他幸虧找到了路標(biāo)。/幸虧他找到了路標(biāo)。他難道也會去北京?/難道他也會去北京?上述兩例中的劃線部分不能單獨地充當(dāng)定語或狀語,就此可以判定這個組合不是屬于短語層次,而是屬于句子層次的。(張誼生2000a:43)0.2語氣副詞的獨特性,與這類副詞具有表示語氣的功能有密切的關(guān)系。然而在以往的研究中,對語氣副詞如何表示語氣、表示什么樣的語氣等重視不夠。傳統(tǒng)的語法論著中,對句子語氣的論述主要集中在語調(diào)、語氣詞等因素上,例如房玉清(1992:601-602)說:/西方的一些語言主要用語調(diào)

3、或動詞的變化形式來表示語氣;漢語也用語調(diào)表示語氣,但更重要的是用語氣助詞表示語氣0,/語氣助詞在漢語語法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是語氣范疇所要討論的主要內(nèi)容0。0.3漢語中的語氣副詞肯定是表示語氣范疇的一種重要的語法手段,我們將語氣副詞在功能語氣和意志語氣中所起的作用歸結(jié)為三個方面:表述性功能、評價性功能和強調(diào)性功能。一從短語和句子的區(qū)別談?wù)Z氣副詞的表述性功能1.1高位表述和低位表述1.1.1近年來的研究表明,漢語中不僅謂詞具有表述性,名詞和部分副詞也具有表述性。1而這部分副詞,主要指語氣副詞。因此,從語氣系統(tǒng)出發(fā),認(rèn)為語氣副詞具有表述性功能,就是以該詞類的/高層謂語0的特點作為依據(jù)的。例如

4、:62(1)幸虧派出所民警來的及時,把我搶了出來。(王朔文集,華藝出版社1994)(2)難怪很多人像書中那樣生活要走彎路呢。(王朔文集)上例中的語氣副詞,都是在句子層面才能起到表述性的作用。1.1.2語氣副詞的位置比較靈活,可以位于主語的前面,也可以位于主語的后面以及動詞、形容詞的前面。例如:(3a)難道還非要我杜撰出什么和我有不法關(guān)系的人嗎?(王朔文集)(3b)你難道就不感到憤怒和侮辱么?(王朔文集)(4a)老師,到底誰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又最愛顯示自己?(王朔文集)(4b)我什么也沒說,不過我想問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車?(王朔文集)a組的語氣副詞占據(jù)的句首位置,我們稱之為/高位位置0

5、,在語氣系統(tǒng)中占據(jù)高位位置的語氣副詞具有高位功能;b組的語氣副詞占據(jù)的句中位置,我們稱之為/低位位置0,在語氣系統(tǒng)中占據(jù)低位位置的語氣副詞具有低位功能。高位功能與低位功能是不完全一樣的。具有高位功能的語氣副詞的管轄范圍是全句,是對整個命題進(jìn)行表述;具有低位功能的語氣副詞的管轄范圍是句子中的述題部分,是對述題部分進(jìn)行表述。例如(3a)中的/難道0是對整個命題/我杜撰出什么和我有不法關(guān)系的人0進(jìn)行表述;(3b)中的/難道0只是對句子的謂語部分/不感到憤怒和侮辱0進(jìn)行表述。同樣一個語氣副詞,當(dāng)它位于高位時,具有的是高位表述性功能,位于低位時,就不再具有高位表述性功能o了。1.1.3處于高位或

6、低位的語氣副詞都只能在句子層面上表示一定的意義,這是語氣副詞區(qū)別于其他副詞的最根本的一點。1.1.3.1居于高位的語氣副詞是對其后的整個命題進(jìn)行表述,自然是與句子聯(lián)系在一起,而不是與短語聯(lián)系在一起;居于低位的語氣副詞只是對其后的述題進(jìn)行表述,但也是與句子聯(lián)系在一起,因為單獨與其后成分在一起的組合是不成立的。例如:(5)聽他那口氣,你簡直是他最好的朋友。(王朔文集)(6)他偏偏對你們刊物,一天沒看到就非常難受。(王朔文集)/簡直是他最好的朋友0、/偏偏對你們刊物0作為短語是不成立的,只有在句子中才具有意義,而/最好0、/非常難受0則是由/程度副詞+形容詞0組成的短語。1.1.3.2有些語

7、氣副詞可以直接與語氣詞連接在一起,這是其他類型的副詞所不具備的特點。例如:(7)索性呢,在這兒聊上一夜,劉、樂等也無睡意,陪他聊到次晨。(王朔文集)(8)怎么回事到底呢?(王朔文集)能夠直接與語氣副詞用在一起的語氣詞,大多表示語氣的停頓,例(7)、(8)這種用法只限于/到底0、/索性0等語氣副詞。1.1.3.3語氣副詞往往能單獨使用。陸儉明(1982)在5現(xiàn)代漢語副詞獨用芻議6一文中,列舉了一些獨用的語氣副詞,并認(rèn)為/副詞獨用是口語句法里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