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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西方愛情悲喜劇文本敘述結構研究 [摘要]作為愛情悲劇與喜劇的代表作,《牡丹亭》與《終成眷屬》的魅力不僅在于故事層面曲折生動,給讀者提供了豐富的想象空間,還在于文本別具一格的形式與結構設計,不管是主題還是寫作手法都突顯著沖破束縛與思想桎梏的特點。本文以這兩部劇作為例,通過分析作品的表層結構和深層結構,結合作品結構與主題的關系,總結其敘述結構模式、形式與意義,達到舊文本新理解的效果。[關鍵詞]《牡丹亭》;《終成眷屬》;敘述結構;表層結構;深層結構[中圖分類號]I04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3115(2013)12-0038-0
2、391598年的中國,明朝廷腐敗,社會動蕩,封建倫理綱常思想禁錮人心,湯顯祖棄官歸臨川,作《牡丹亭》,給受迫害最深的女性帶去煦煦溫暖。同時期的英國,伊麗莎白統(tǒng)治進入晚期,宮廷揮霍,官吏貪污,人文主義理想與黑暗現(xiàn)實反差巨大。1602年,莎士比亞創(chuàng)作《終成眷屬》,揭露黑暗現(xiàn)實,蘊含著深刻的批判性。更值得注意的是,兩部作品所提出的共同問題,是人們普遍關心的“門第與愛情”,這也是愛情悲、喜劇普遍關注的問題。本文以這兩部劇作為例,試圖參照西方戲劇結構研究的理論體系,用敘事學理論分析中西方愛情悲喜劇的文本敘述結構及其創(chuàng)作特征,探尋此類作品文本結構安排上的
3、一致點,使西方的敘事學理論為更多文學作品服務,達到舊文本新理解的效果。一一般而言,敘述結構包括敘事語法中的表層結構與深層結構。敘事語法的提出,旨在通過發(fā)現(xiàn)普遍結構模式及其轉換原則使敘事文研究從經驗描述走向抽象理論。在20世紀60年代西方結構主義背景下,為了從敘事作品中建構一套有限的結構模式,敘事學家們進行了艱苦的探索,出現(xiàn)了普洛普的民間故事分析,列維·斯特勞斯對結構主義的探索,以及一系列敘事性作品結構分析的嘗試?;诖耍枰f明兩個問題。9首先,敘事學理論是從敘事性作品中歸納出的一般規(guī)律,那么敘事語法能不能分析戲劇作品?有學者提出,敘事文不包
4、括戲劇文學,原因是敘事文有敘述者以及以敘述者為中心的一套敘述方式,而戲劇文學沒有,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戲劇文本整體都是在直接呈現(xiàn)故事,而故事是由人物的語言表演完成的,敘述者不參與其中。①但仔細分析,戲劇文本中該誰說話、說什么話以及人物的上下場等都不能自行實現(xiàn),而是由敘述行為支配,敘述者以一個隱匿的角色承擔了這一任務,并且為了劇情的發(fā)展、結構的需要常常出現(xiàn)劇中人物充當敘述者的內敘述者、超敘述層中的敘述者等多種類型。戲劇作品通過人物對話、場景變換、激烈的矛盾沖突塑造人物形象,將人物、情節(jié)、環(huán)境三要素放于首位,展現(xiàn)一個完整的故事,體現(xiàn)了敘事性作品的
5、基本要求,可以進行敘事理論分析。再者,既然敘事學理論是西方敘事作品的產物,那么對于中國的古典戲劇該如何分析?由于中國戲劇自古以來品貌獨特,“四功五法”的程式化表演功法、對時空流變的虛擬等在世界戲劇發(fā)展史上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本文只就戲劇文本進行討論。中國古典戲劇至元代發(fā)展成熟,明、清兩代達到鼎盛。為了迎合當時人們的審美趣味,許多劇作家往往選擇才子佳人題材,配以大團圓式結局;為使舞臺表演效果達到最佳,戲劇劇本在體例上歷經一折到十一折的變化;男女主人公對白較多,言語優(yōu)美,詩情畫意。除此之外,中國古典戲劇在藝術風格、對現(xiàn)實的審美把握等方面與西方戲劇
6、也有很大不同。盡管如此,中西方戲劇情節(jié)在基本結構上是一致的,由開端、發(fā)展、高潮、結局構成,通過具體可感的環(huán)境描寫、故事情節(jié)表現(xiàn)人物特點,通過深層結構安排深化主旨,重塑人物形象,總體上符合西方敘事學理論對敘事性作品的定義。二9敘事作品的內部結構可以從兩個向度進行分析:歷時性向度與共時性向度。歷時性向度根據敘述的前后順序研究句子與句子、事件與事件之間的關系,也即表層結構。根據托多羅夫的層次說,一個故事中可包容若干基本事件,這些事件必然是關于一些人物的行為或狀態(tài),把這些人物當作主語,把行為化簡為謂語動詞,或者把狀態(tài)化簡為表語可作為敘述內容簡化的基本
7、方法?!督K成眷屬》的主要故事內容可用這種辦法化簡為下列幾個敘述句:(1)仆人海麗娜愛上了主人勃特拉姆。(2)海麗娜治好了國王的病,以此為條件挑選勃特拉姆為丈夫。(3)勃特拉姆不愛海麗娜。(4)勃特拉姆出走征戰(zhàn)。(5)勃特拉姆愛上了狄安娜。(6)海麗娜與狄安娜導演了一出戲,證明了海麗娜對勃特拉姆誓言的實現(xiàn)。(7)國王牽線挽回這段感情。(8)海麗娜獲得勃特拉姆的愛情。9這里把故事的基本內容簡化成了幾個謂語動詞或補語,即“愛上”、“治好”、“挑選”、“不愛”、“出走”、“征戰(zhàn)”、“愛上”、“導演”、“實現(xiàn)”、“挽回”、“獲得”。這樣每個基本事件的結
8、構特征通過句法關系而顯示出來。一般情況下,對故事結構化簡提煉的結果是形成序列?!督K成眷屬》的八個敘述句構成了一個基本的單線序列:第一、二句是初始的平衡狀態(tài),第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