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兵法佚文附錄中華兵法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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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兵法》佚文附錄西周·呂尚汪氏兵學(xué)三書敘兵，陰事也。體鈐鍵于禮家，而其用涵揉干道家，何以明之？五禮惟〈軍禮篇〉亡矣，而田穰苴等所輯之《軍禮司馬法》百五十五篇今缺佚大半。兵者，逆取順守，所以毒天下之不庭，全軍保民為上，無取禽彌草薙也。唐虞之世有理官、無政官，兵統(tǒng)于刑。小刑則用刀鋸，肆諸市朝；大刑乃用甲兵，陳諸原野。古制禮律之目皆三千條，出乎禮則入乎刑。兵乃國家濟(jì)變非常之大刑，不得已而用之者也。禮者，所以肅萬物之惰氣，致百度之清明，舉一切宮廟朝陛野外軍中之極于衽席刀匕之閑物，為之節(jié)文，以章人倫，以固人肌膚之會、筋骸之朿。樂由天作，禮以地制。樂由陽出，禮自陰作。樂象春雷出地，禮象天澤異位。禮樂所以消慝于未然之前，兵刑所以除虣于已然之后。其禁民為非則一也。古者禷禡祭纛系乎軍禮，鐃歌鼓吹厲乎軍樂。軍禮入乎至陰之肅肅，軍樂出乎至陽之赫赫。肅肅者，詟乎九地之下；赫赫者，震乎九天之上。故曰：兵之體源于禮也。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慈儉讓為不戰(zhàn)詘人之具，而善于乘敝以洼弊，沖下為善勝，候察萬物之并作，而觀其復(fù)，吉事尚左，兇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故抗兵相加，愛者常勝。揫斂其才力心思，損之而獲益，危之而致安。守如處女，出如出脫兔，靜若山寒，動若雷震；絕利一源，用師十倍；天地積陰積陽之道，妙用在善浸。惟善浸者，故能善勝；善詘者，故能善伸。蓋常沖虛儉嗇以嚴(yán)凝，蟄閉為事不示人以利器，人亦莫能測之。常預(yù)計眾小不勝之分?jǐn)?shù)，以成一大勝之分?jǐn)?shù)。敵人開戶，專斷閫外，強(qiáng)力忍詬，久嗇

1乃通。常先萬物之氣而制之，用兇事而裒益之，故曰：兵之用推衍于道家老子氏也。敬謀無壙，敬事無壙，敬事無壙，敬吏無壙，敬眾無壙，敬敵無壙，此之謂五無壙。《武王踐阼篇》太公述古丹書之詞曰：“敬勝吉，義勝從?！庇稚曩又唬骸暗贉?，欲勝兇?！倍Y家之精意也。葛侯作“六恐、七懼、五戒、八務(wù)”，取哀者勝矣。益之用兇事之義。李藥師，審機(jī)料敵，務(wù)出萬全，常避敵朝氣，擊其惰歸，以靜制動，以整攻瑕，為多算勝少算，申論兵法，注意束伍，晚師止足，善藏其用，皆是物也。后世事變百出，損益連弩，發(fā)石之車易而為《車銃圖說》。孫子五火篇易而為《火攻挈要》、《炮準(zhǔn)心法》?！俺擒Α菣?、渠答之憑”，易而為建碉筑臺銳角三角堡塢地營之法?！芭砼啪艽?、武剛偏箱之車”，易而為滾牌滾被之術(shù)。后世之兵器、兵法愈出而愈新矣。然其精微之意，則有亙古不變者存。凡五兵之用長以衛(wèi)短，短以救長。古者，圍用弓矢，守用殳矛，助圍守則皆用戈戟。今曾、胡諸帥，定楚軍營制，每營五百人為五隊。頭隊劈山炮、二隊抬槍、三隊刀矛、四隊鳥槍、五隊刀矛，前隊退卻，則后隊斫之。近日淮粵新軍參用德國陸操、英國海軍之法，有炮隊、步隊、馬隊、工程隊，疏密相閑。西例隨營有醫(yī)官、槍匠、獸醫(yī)等項章程，視古法為密法，不同而以長衛(wèi)短、以短救長之理，則同非必刻舟求劍，以師古法，亦豈毀規(guī)擿矩，謂古法可盡廢哉！至胡文忠用兵，仿戚南塘束伍之法，講求勇力技擊，嘗嘆曰：“兵以用火器而強(qiáng)，亦恐以恃火器而反弱?！庇志榆娭校瑫r時戒飭諸將，每以習(xí)勞苦、犯寒暑、滌惰晻之暮氣、拭嚴(yán)冷之朝氣為用，尤為習(xí)知利病者哉！汪先生仲伊，盱衡時變，采輯群書，既撰述〈逸軍禮〉三篇以原朔，又取太公望、葛侯、李藥師三家之佚文而搜補討論之，以為《兵學(xué)三書》。是三家者，率主于“兵權(quán)謀、兵陰陽”而近日太西兵法，則嫥主“兵技巧、兵形勢”。技巧家則今日機(jī)器制造槍奅準(zhǔn)法之學(xué)之椎輪也，形勢家則日測地繪圖束伍布陳之學(xué)之嚆矢也。執(zhí)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師古人之法而神明其意。是三家皆古書之僅存者，其圖

2學(xué)久已亡佚。〔〈藝文志．兵書略〉：《孫子》圖四卷，《楚兵法》圖四卷，《孫軫》圖三卷，《王孫》圖五卷，《魏公子》圖十卷，《黃帝》圖三卷，《風(fēng)后》圖二卷，《別成子望軍氣》、《鮑子》、《伍胥》皆有圖，是古兵法非圖不明，圖亡而說僅存，此古人之意所以不可傳也?！骋蝗舨豢墒┯诮?，而其精微常存。搜軍禮于千一，抉黃老之指歸，不廢江河萬古者，要自有在夫。孔子曰：“我戰(zhàn)則克，祭則受福。”先克已而后克敵，禁勝于身則令于民道。千乘之國使治其賦，先足食而后足兵，而示民以大信，則貫澈乎兵食之始終。足食者，制田賦以三十年之通計國用也；足兵者，伐五金之材而課治氏桃氏函人矢人使治之。又用《周禮》之制，督邱甸出甲士車牛，以供軍旅也。此非兵之體源于禮乎？曰：“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贝朔堑兰疑平錈o跡之作用乎？此則仲伊輯錄三家兵之微指也夫。〔曾、胡諸公以綠營不可用，刱募勇，營而經(jīng)費無出，乃從權(quán)奏設(shè)厘金局，不取之民而取之商，以為養(yǎng)勇之費，斂財務(wù)嗇，用財欲泰，此知所先務(wù)也。史稱墨子之長，以善守御為節(jié)用，括之，非善強(qiáng)本節(jié)用，致家給人足之道者，惡能善守御哉！顏習(xí)齋論兵事曰：“吾以六字安天下：人皆兵、官皆將。”此《周禮》六軍之制，我清朝入關(guān)時，八旗制度亦用之，今德國兵制亦然矣。通古今者，盍觀其會通焉！〕光緒乙未冬十一月芳郭里人袁昶敘荅汪仲伊山長書仲伊先生同年執(zhí)事來教，語重未敢擔(dān)薦，撝損尤非所克當(dāng)，至論兵學(xué)源流，精微朗暢，茗打真理，先得我心，謹(jǐn)輒就尊，指引而申之，幸垂誨□。太公問周公何以治魯？曰：“吾尊尊而親親?！碧唬骸昂笫缹?nèi)跻樱　敝芄珕柼我灾锡R？曰：“吾舉賢而上功。”周公曰：“后世必有篡殺之臣?！北易嫣?，《陰符》

3《六弢》，管仲治齊用之，此道家之言兵也。周公制夏官司馬，伍兩卒旅師軍之法，三時務(wù)農(nóng)，一時講武，此儒家之言兵也。操術(shù)各異，不可強(qiáng)合，所從來遠(yuǎn)矣！周之制兵，出于田賦，以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奇正互用，絲牽繩聯(lián)，數(shù)有畸零，其用法繁而曲。管仲三分其國以為三軍，三軍三萬人，公將其一，高國各將其一，陣皆徹行無有壅蔽，其用法簡而直。且管氏之制作內(nèi)政而寄軍令，稍變古法，使士與士處，農(nóng)與農(nóng)處，工與工處，商與商處，各居其所，各習(xí)其業(yè)，不相雜廁，朝夕蹤事，不見異物而遷焉！農(nóng)之子恒為農(nóng)，工商之子恒為工商，是三民者，皆不從戎役，出財力將禾絹貿(mào)鹽鐵、角技巧、輸征榷以供軍食者也。軍士之子恒為軍，士是有三便焉！士卒服習(xí)，將得兵心，志識將意，一也。器械铦利，以時磨淬，乘障守險，先據(jù)地勢，敵不得以猝攻，二也。演練精熟，不役以他事，乃能齊勇怯、壹眾志，巧者不過習(xí)者之門，較之驅(qū)農(nóng)為兵，利鈍相百，三也。如是，然后可以制勝于天下。是故，兵農(nóng)合則以兼營而弱，雖三代之成法不必是；兵農(nóng)分則以專肄而強(qiáng)，雖列國之變法不必非。商君祖之，使農(nóng)戰(zhàn)各修其本務(wù)，以之強(qiáng)秦，古今異宜，厲兵于農(nóng)之制，后世不復(fù)用之，勢使然也。法繁而曲，利于守成器，而收效常遲；法簡而直，利于取天下，而見功常捷。黃帝、老子、太公、管仲，皆言兵之祖；而《七略》皆列之“道家”，蓋備陽施陰，詟之用賅，握奇遁甲之?dāng)?shù)，方略具焉。儒家則出于古司徒之官，佐世主、宰兆人、明教化，漸摩于《六經(jīng)》之中，撣持于仁義之際，必積累而后成。行一不義，雖得天下不為；寧亡其國，而不肯失人心。憲章祖述，折衷于周公、孔子。誠萬世所以久安長治之常道，至于取天下之術(shù)，或不盡出于是也。孟子稱制挺，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荀卿與臨武君議兵，事皆儒家之言兵也。兵者，嫥門之學(xué)。孫、吳、鞅、蠡、張良、晁錯以下，據(jù)勢為資，因時立業(yè)，相機(jī)乃動，不主故常，則莫不出入鷇□于道家、法家矣！后世英主，每陰用筦商之

4術(shù)以取天下，而陽祖周孔儒術(shù)為收拾人心之計。然其參差假借之跡，又焉得而深諱乎！儒家興平之梁肉，道、法、兵家拯亂之藥石。藥石不可以養(yǎng)主，粱肉豈通變之略哉！若專任藥石而無粱肉以善其后，則是逆取不知順守，要亦任偏同弊者矣。六藝之目：禮樂，所以涵養(yǎng)吾心之仁；六書九數(shù)，所以開拓吾心之智；三射五御，所以練習(xí)吾身之勇。尊論謂樂亦厲有兵學(xué)，十三舞勺、成童舞象、二十而冠舞，大夏皆武舞也。古人二十以前無不習(xí)武事者，故儒者多強(qiáng)壯，不怯弱，可與治軍。然則學(xué)樂不僅平釋矜躁，資養(yǎng)仁之具；兼可調(diào)和血氣，為養(yǎng)勇之方。誠洞見先王制作之精意哉！大禹、墨翟皆務(wù)強(qiáng)本節(jié)用，〈備城門〉諸篇兵法略具矣！昌黎言孔子必用墨子，存乎用世，以尚儉立國，實當(dāng)今對癥之良藥也！即無志用世，而以晏嬰、墨翟之道治其身，尤處季世，損以遠(yuǎn)害之善術(shù)也。此皆尊論所及，故輒復(fù)引申發(fā)明之。足下泊然浮榮之外，以不仕成其學(xué)術(shù)。此最平生所心折，某性便樗[林ㄆ]，本無剸割之用，年運而往，尤招辱殆之媒，每誦王仲淹，云吾不仕，故成學(xué)不雜，學(xué)故明夫善棄者，乃能善取，處不隱則志不章，身不抑則名不揚，使我紆金紫，致令仆不如木食[石閑]飲，蕭然隱幾而坐進(jìn)此道，胸中用舍得失之分?jǐn)?shù)，蓋思之欄熟矣！審迷途其未遠(yuǎn)，庶來者之可追乎！冀抉去疣贅，杜門炳燭從先生游于寬閑寂寞之野，以修學(xué)為治其天職。先生其亦許之否乎？昶頓首。太公兵法逸文序兵法，古無書軒皇七十二戰(zhàn)，而得天下，所傳用兵要旨，惟丹書三十九字。太公述之，今在禮家書傳之言太公曰：翼戴文、武，身有殊勛，世祚太公，以表東海，史記謂西伯受命稱王，伐崇、密須、犬夷，大作豊邑，天下三分其二。歸周者，太公之謀計居多，故后世兵機(jī)奇計者，咸宗太公。

5其書藏柱下，孔子適周問禮始得之，而著錄焉。冉子于軍旅，嘗受學(xué)，用之有效。仲子亦躬聞“臨事而懼，好謀而成”之訓(xùn)詞，政事偉才必兼知兵。兵為五，禮為一。圣人所不刪，故班〈志〉列《六韜》入禮家。衛(wèi)靈公問陳不答，權(quán)詞以拒，孔圉以問所畣亦然，由衛(wèi)之君臣，非可語用武之人。而文事武備，術(shù)本兼該，〈少儀〉記禮節(jié)而曰：軍旅思險，隱情以虞，兵兇戰(zhàn)危機(jī)事貴密，豈可以陰謀為詬病！執(zhí)仁義為借口哉！是以，老聃典司而有得，黃石授受而名家，皆本太公以為圭皋。考周秦間人稱引《太公兵法》，或曰《周書》；蘇秦祖之，作《陰符》，或曰《黃帝銘》；《皇覽》引之，作《金匱》?；蛞詢坟爸径繛椤盾娭尽?，或以對武王用兵而據(jù)為“兵書”，然皆殘篇斷句，首尾尟完，聿在漢興之初，張留侯敘次所得于圮上者，藏之內(nèi)府，諸呂用事，盜取出外，遂多散佚。孝武帝時，楊仆校兵書，觕有甄錄。劉子政〈說苑．指武篇〉尚多引《太公兵法》。建武中興，答詞引《黃石公記》已不云出《太公》。袁宏《漢紀(jì)》始言《太公六韜》有天子將兵事。《三國志》丞相諸葛亮寫《六韜》以教后主，由季漢時人通稱“兵法”為《六韜》，或爾時之《六韜》已合兵法逸文入其中，故〈藝文志〉之《六韜》稱周史，撰入儒家。而梁阮孝緒《七略》之《六韜》稱周文王師呂望，撰入兵家。隋〈志〉兵家取太公書，有《兵法》，有《陰謀》，有《金匱》。杜牧孫子注引《陰謀》、王伯厚《玉?！芬督饏T》皆稱《太公兵法》，馬總《意林》引《金匱》、《六韜》，而《六韜》文多不純，疑庾仲容為子鈔時，《六韜》已非原本。唐之《通典》、宋之《御覽》所引《太公兵法》，不盡稱《六韜》，亦不盡出《六韜》。顏師古以今《六韜》言取天下及用兵之事。夫隋唐〈志〉所存《六韜》既非復(fù)漢〈志〉之舊，而鄭樵《通志略》有改正《六韜》名目，則知北宋刊本又與隋唐不同。孫淵如序《六韜》，信其用韻合古書，豈知唐以前之偽書恒多雜原文，正偽判別，黑白乃分，偏信則愚，概斥不錄。茲之所輯，先區(qū)條例，曰：《說苑》引《太公兵法》，曰：《大戴禮》引《周書》，曰：

6《皇覽》、《意林》引《金匱》、《陰謀》，曰：《左》、《國》、《史》、《漢》、《通典》、《御覽》引《周書》及〈周書．武稱〉，曰：周漢隋唐人引《兵書》、《軍志》、《兵法》，曰：唐人書引《六弢》，曰：今本《六弢》之近古者，曰：《黃石公記》逸文，以類相從，別為篇第，合之為《太公兵法》。雖未必徑復(fù)留侯之舊，然審擇矜慎，觀其大略，中多可法，亦異乎世之孤?lián)Q引書名而輯為一書之易易也。此外尚有《武侯八陣兵法輯略》一卷、《衛(wèi)公兵法》三卷、附錄一卷，總弁之曰：《三家兵法通輯》，以與向時所為《武經(jīng)三書校補》并行于世云。光緒五年季春閏月歙浦汪宗沂沖伊述于從容而任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