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生命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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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傾聽生命的成長大自然物象萬千，風(fēng)有風(fēng)聲，雨有雨音，人有人言，鳥有鳥語……造就了一個混響而有活力的世界。然而，在我的心靈里卻流淌著一種奇特的聲音，這種聲音比任何聲音的形式都豐富，比任何聲音的韻律都動聽，也比任何聲音的內(nèi)涵都豐富，那就是生命成長的聲音。兒童時代生活在鄉(xiāng)下，老屋的后面是一片竹林，不管是夜深人靜之時，還是暴風(fēng)驟雨之晨，屋后的竹林總少不了播放千姿百態(tài)的風(fēng)俗音樂。微風(fēng)吹拂，竹葉兒你拍我，我拍你，擠肩撩衣之間，發(fā)出溫和如微波的沙沙聲，樂音入耳，便是一種少有的人間清福。而風(fēng)雨大作的時候，近處遠處的竹林共同演奏著一首交響曲，

2、或是此起彼伏，或是群竹混響，坐在老屋里靜心地傾聽，比嚴肅地坐在演奏大廳里聽音樂會還愜意。尤其是冬夜忽下暴雪，密密的竹林因為枝葉相交，鵝毛大雪很快地便壓滿了竹頂，你正在沉睡之中，忽然噼里啪啦一聲斷竹響，然后是一陣竹枝倒下的嘩嘩聲，這時候你才知道，又是“瑞雪兆豐年”了。孩童時代無憂無慮，盡管那時候農(nóng)業(yè)艱難，生活貧寒，但是父母總不忍心讓我們像別的孩子一樣，頂著烈日，或冒著寒風(fēng)，常常出去野外割牛草掙工分。那時候，更多的時候是被留在家中照看弟妹，或是讀書寫作業(yè)。然而，弟妹并不需要自己照看，農(nóng)村孩子只要能走路了，便會跑去找與自己大小一

3、般的孩子做游戲玩，所以慣常的情形便是我獨自地呆在家中攻讀“圣賢書”。畢竟那時侯還有著完全的童心，只要父母出去勞工離開一盞茶的工夫，我便丟開那些翻來覆去看了多少遍的書和反反復(fù)復(fù)做了多少次的作業(yè)了。于是乎便開了后門，決計搬了涼椅去那竹林中一邊賞風(fēng)景，一邊看連環(huán)畫。有時候也會經(jīng)父母同意早早地就將書本搬到竹林下去學(xué)習(xí)，說是在竹林中學(xué)習(xí)那是假，就算手上拿了書，那也只是裝模作樣，因為眼睛是盯著竹葉的。那竹葉總是很讓人看不厭，因為葉片宛如九天的仙女，常常會在我面前表演自己獨特的舞蹈。比如微風(fēng)來時，那竹葉有的是上下翻轉(zhuǎn)，有的是左右搖擺，還

4、有的先是上下翻轉(zhuǎn)，后來有左右搖擺，最有意思的是用竹葉尖劃著圓圈，好比一個魔法師要對我催眠似的。在我陶醉于竹葉的舞蹈之時，偶爾的會從上破滾下來一塊泥土，那是竹筍的杰作。夏日里竹筍生長得很快，竹筍常常頂破堅硬的泥塊或者頂開壓在自己頭頂?shù)氖瘔K，因為林地是斜坡，那些泥石便順勢滾下來。母親因為沒留意這樣的現(xiàn)象，有一次聽見外面一陣石頭滾下的聲音，還懷疑是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在搗鬼，結(jié)果出去找了好一陣子也沒找到人。當(dāng)時我告訴她，那時竹筍搗的鬼，母親卻依然半信半疑：“竹筍哪有那么大力氣呢？”母親不知道，這竹筍不但有這么大的氣力，在它生長的時候

5、，你甚至還會聽見它頂破泥土的聲音。有一日，也是盛夏的午后，我和父親照例搬了涼椅去竹林下乘涼，父親也許是因為過于疲勞的緣故，加以竹林下幽靜而涼爽，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我卻并不想睡，就獨自去那竹林下看螞蟻覓食。竹林中少不了螞蟻的家，小小一片林子，往往有十幾個螞蟻窩。我是喜歡紅螞蟻的，因為在我們小孩子看來，它們那身裝束更像解放軍，而且組織紀律性強，常常是團體作戰(zhàn)。竹葉上常常會有很多蠕蟲，它們常常是馬蜂美餐，然而我以為如此美餐僅僅給馬蜂享用似乎有些不公，便時常去摘被蟲卷起的竹葉，將里面的蠕蟲撥出來喂螞蟻。我們當(dāng)?shù)貙⑽刮浵伔Q作“請螞蟻

6、”，這是十分形象的，因為我們并不將蠕蟲直接放進螞蟻的洞穴，而是專找那些四處游蕩且離洞較遠的巡邏兵，巡邏兵發(fā)現(xiàn)獵物以后，便“翻山越嶺”跑回去報告敵情，而后浩浩蕩蕩的紅螞蟻軍團雄赳赳地開赴前線，趕到獵物跟前之后，螞蟻們便生拉硬拽地將獵物拖向自己的洞穴，那場面煞是壯觀。然而在“請螞蟻”的時候，常常有一種細微的聲音會傳入我的耳鼓。竹林里有蛇，父母經(jīng)常告戒我們要小心，不要單獨進竹林玩，我們便習(xí)慣地將這聲音當(dāng)作蛇的聲音。然而，我們?nèi)ふ衣曇舻膩硖?，卻總是不能找到，因為那樣的聲音只是偶爾想起。就在這一天，我卻清楚地發(fā)現(xiàn)了聲音的來處，那就

7、是竹筍撐破了的泥縫，因為這縫隙就挨著我請螞蟻的地方，相距也不過三尺左右。我以為有了發(fā)現(xiàn)，那蛇準是藏在那縫隙之中，可是當(dāng)我拿了鐵絲去刺那縫隙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也沒有。失望之后，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便繼續(xù)觀看螞蟻斗蠕蟲的激烈戰(zhàn)斗。誰知我剛剛蹲下身來，那縫隙中又有細微的吱吱聲傳來，吸取先前的教訓(xùn)，我并沒有立即去打攪那縫隙中的東西，只是靜靜而好奇地將眼睛盯在那泥土的裂口。“吱吱！”聲音又一次地發(fā)出，那泥縫的裂口竟然隨著聲音開大了一些?？粗强p隙中的竹筍，此時我才明白了其中的就里，原來是竹筍撐裂了泥塊，泥土經(jīng)漏下的陽光照射，干得更快，

8、裂口也就更大了。至于那聲音，其實是泥土和竹筍的摩擦聲，而竹筍也就在這樣的聲音中一天天地長粗長高?！瓉恚蔷褪巧L的聲音。工作以后，忙碌的人生將我的時間全部耗盡了，父母也跟著我離開了老屋，離開了農(nóng)村，也再沒有機會聽到那生命生長聲音了。就是還是孩童的女兒，恐怕也難得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