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巨然為基點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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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以巨然為基點的考察王蒙是“元四家”中最晚的一位，卒于明洪武十八年（1385年），其晚年生活在明代。元代的山水畫演變以趙孟?為先導，而后有“元四家”，五人代表了元代山水畫的面貌與最高成就。“元四家”以黃公望為首，至王蒙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較多的變化。黃公望生于南宋咸淳五年（1269年），王蒙生年一般都據(jù)《吳修續(xù)疑年錄》卷三定在元至大元年（1308年），又有1301年之說的①。兩人年歲相差三、四十歲，從所在地理位置以及他們的交游圈來說應該會有較多的往來。淸吳歷《墨井畫跋》：“黃鶴山樵一日掃室焚香邀癡翁至，出畫學請質(zhì)。子久熟視之卻添數(shù)筆，遂覺岱華氣象。相傳為黃王合作也?！雹谒洃惝?/p>

2、時盛傳之說。黃公望曾題王蒙畫《王叔明為陳惟允〈天香書屋圖〉》:“華堂敞山麓，高棟傍巖起。悠然坐清朝，南山落窗幾。以茲謝塵囂，心逸忘事理。古桂日浮香，長松時向媚。彈琴送飛鴻，拄笏來爽氣。寧知采菊時，已解哦松意?！睉撜f黃、王兩人在繪畫追求上有一致之處，但是木文所論重在揭示兩人同中之異。王蒙承續(xù)了元代文人山水追求目標的同時出現(xiàn)了明顯的新傾向，而王蒙的變化開啟著明代吳門山水的整體局面，因此對于王蒙山水新變化的探究可以更清楚地理解元明山水之變。明陶宗儀謂黃公望：“畫山水宗董、巨，自成一家，可入逸品?！雹墼奈臏Y言王蒙：“畫山水師巨然，甚得用墨法，秀潤可喜?！雹軅魇拦J為巨然的作

3、品均為豎幅立軸，黃公望山水以手卷《富春山居圖》與董源有更多的聯(lián)系外其豎幅作品與巨然關(guān)系較近，王蒙作品也是以豎幅立軸為主，敁示了與巨然的內(nèi)在關(guān)系。盡管兩人的師法都不限于巨然，但是我們以巨然作為基點來考察和比較兩人的山水風貌有著歷史與本體的內(nèi)在理由。一、巨然的風格宋人對于巨然畫風記述最為詳細的是《宣和畫譜》：僧巨然，鐘陵人。善畫山水，深得佳趣，遂知名于時。每下筆乃如文人才士，就題賦詠，詞源袞袞，出于毫端。比物連類，激昂頓挫，無所不有。蓋其胸屮富甚，則落筆無窮也。巨然山水于峰巒嶺竇之外，下至林麓之間，猶作卵石、松柏、疏筠、蔓草之類，相與映發(fā)，而幽溪細路，屈曲縈帶，竹籬茅舍，斷

4、橋危棧，真若山間景趣也。人或謂其氣質(zhì)柔弱，不然。昔嘗有論山水者乃曰：“儻能于幽處使可居，于平處使可行，天造地設處使可驚，嶄絕戲險處使可畏，此真善畫也。”今巨然雖瑣細，意頗類此。而□柔弱者，恐以是論評之耳。又至于所作雨腳，如有爽氣襲人，信哉！昔人有畫水掛于壁間，猶曰波濤洶涌，見之皆毫發(fā)為立，況于煙云變化乎前，蹤跡一出于己，畫錄稱之，不為過矣。⑤歸于巨然名下的傳世作品不太有爭議的是《秋山問道圖》（臺北故宮搏物院藏）、《層崖叢樹圖》（臺北放宮博物院藏）和《蕭翼賺蘭亭圖》（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另有筆墨較為簡率的《溪山蘭若圖》（美國克利夫蘭藝術(shù)博物館藏）一般也認為是其作品。巨然的

5、這四件都是豎幅絹木作品。從作品形態(tài)來看《秋山問道圖》和《蕭翼賺蘭亭圖》可以歸為一類，《層巖叢樹圖》與《溪山蘭若圖》可以歸為一類。前者繁實后者簡虛。但是每類之中的兩幅作品乂各有特色以相區(qū)別，《秋山問道圖》山巒取弧圓凸起，披麻皴圓轉(zhuǎn)奔放，《蕭翼賺蘭亭圖》峰巒多徑直向上凸起，峰頭多方尖，披麻皴下垂收斂；《層巖叢樹圖》與《溪山蘭若圖》均以大片的虛淡筆觸呈現(xiàn)山屮霧氣，前者呈現(xiàn)峰巒、土石與林木的整體關(guān)系，而后者分為前后兩大部分，前面山巒、群樹起伏交錯，后面高峰凸起，峰頭巒石群聚，磯頭雜陳。從審美風格的傾向來看《蕭翼賺蘭亭圖》與《溪山蘭若圖》奇險而《秋山問道圖》與《層巖叢樹圖》雍容散

6、淡。四幅圖的差異主要體現(xiàn)在山巒的形態(tài)以及山巒與林木的組合關(guān)系上，樹木的形態(tài)變化不太大，有較多一致處。所謂“于幽處使可居，于平處使可行，天造地設處使可驚，嶄絕戲險處使可畏”是巨然的追求，在這四圖巾得到了相當程度的體現(xiàn)。巨然的畫面展現(xiàn)了一個可以體驗的“真”境。此境不是逼真的再現(xiàn)而是內(nèi)心感念的山水之“真”。此境不離林木、山石之體量而更在于在體量與體量之間形成的曠朗空間，進而實現(xiàn)對體量的超越。巨然的風格與同時期的關(guān)仝形成了對比，關(guān)仝《關(guān)山行旅圖》（臺北故宮博物院藏）以勾染的筆墨表現(xiàn)質(zhì)實的山體以及勁健的林木，山體輪廓清晰、體量明確，畫面中的空間受到山體的壓迫，整體呈現(xiàn)剛健之美。山

7、水的南北地域差別在兩人的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xiàn)。宋劉道醇《宋朝名畫評》：“度支蔡員外挺家有巨然畫故事山水二軸，而古峰峭拔，宛有風骨。又于林麓間多用卵石，至于松柏草竹，交相掩映，旁分小徑，遠至幽墅，于野逸之景甚備?！雹匏蚊总馈懂嬍贰罚骸熬奕粠煻础＝袷蓝嘤斜?，嵐氣淸潤，布景得天真多。巨然少年時多作礬頭，老來平淡趣高?！雹咚稳藢奕弧耙耙荨薄ⅰ疤煺妗?、“平淡”的評價就是元人山水的追求方向，故而元人多向其師法。二、黃公望傳世黃公望的豎幅作品有兩蝠是以雪景為題材的即《九峰雪霽圖》（故宮博物院藏）和《剡溪訪戴圖》（云南省博物館藏），還有手卷《快雪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