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莊子》之“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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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論《莊子》之“虛”提要：與先秦其它著作相比《莊子》之“虛”獨具特色，其貢獻在于建構(gòu)起虛的形上本體論并將之落實人間以解決“天下盡殉”的異化問題，從而完成逍遙游的最后一環(huán)。通過解讀《莊子》內(nèi)七篇可知，虛是逍遙游之前提，它一以貫之于全書是其基石。莊學實為虛學、心學。關(guān)鍵詞：《莊子》虛道心基石一、論題的可能性分析其一，道家有重虛的特色。道家分三代，老子為創(chuàng)始者，第二代有關(guān)尹、楊朱、列子、庚桑楚等人，第三代為莊子?！妒酚洝吩疲骸袄献有薜赖?，其學以自隱無名為務(wù)?！笨鬃訂柖Y時老子云：“良賈深藏若虛，君子剩德容貌若愚?！笨梢娎献佑刑摬刂x。老子之術(shù)正

2、是守虛、處下：“老子所貴道，虛無因應(yīng)變化于無為”（《史記》）；“其術(shù)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司馬談《論六家指要》）；班固《漢書·藝文志》指出道家特征是“清虛以自守，卑弱以自持?！眳浅我舱J為老子“以虛無自然為體、柔弱不盈為用。”[1]1《《莊子·天下》將關(guān)尹與老子并列，其共同點是“以濡弱謙下為喪，以空虛不毀成物為實”?！秴问洗呵锊欢吩疲骸袄像踬F柔，子列子貴虛。”《史記·老子韓非列傳》認為莊子“其學無所不窺，然其要本歸于老子之言”?？梢姷兰胰亍疤摗?。如果說儒家重實，是前進的、積極的的學問，那么，重虛、退守是道家的特色，道家實為虛柔

3、派。原因除了與相關(guān)時代外，“道家重陰尚雌思想可以上溯至母系氏族社會及原始宗教的女性崇拜。貴陰尚柔的道家哲學思想顯然是對這種傳統(tǒng)的抽象和概括。”[2]11同為重虛但學者更多的將目光投射到老子身上而忽略了莊子：而對道家集大成的莊子而言，人們多以逍遙游來論之，而忽略了莊子更重虛的事實。通過本文分析可知，道家余子更多將“虛”作為術(shù)而言的，而莊子則將虛提升為道境，作為人生修養(yǎng)最重要的一課來對待。如果說一定要在《莊子》中找到一以貫之的字眼，我們認為可強字為“虛”：雖然并非33篇都有虛字，但每篇精神均與虛相關(guān)。所以我們認為，虛是逍遙游的前提與心理條件

4、，是《莊子》一書的基石，是理解莊子的鑰匙。學者很少注意到此點，故本文試揭示之。其二，以“虛”來討論莊子哲學并非不當，它有其文化學和人類學上的依據(jù)。黑格爾云：“依照時間的次序意識對于對象形成表象先于對它形成概念，而且惟有經(jīng)過表象憑借表象，人的能思的心靈方進而達到對于事物的思維地認識與把握。”[3]49...這說明思維普遍遵循由具體到抽象的規(guī)律。漢民族思維方式是“象思維”，這已為很多學者所認同。象思維是非理性認識方式，“其邏輯過程為：本象→此象→意象→象征→無形大象。這一神秘的符號鏈表征出中國人通過文字反映和把握世界的獨特方式?！盵4]48

5、1這說明先民的思維方式是遵循由近及遠、由形下到形上的原則進行的。歷史學家呂思勉認為：“大事不可知也，則求諸小事以為推。”[5]5《易傳·系辭》有證：“古者包棲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蔽淖值膭?chuàng)造也是如此，許慎《說文解字序》幾乎全盤引用此語；《詩經(jīng)》六藝之“比興”被鄭司農(nóng)稱為“取譬連類”即由近及遠、由此及彼的作詩方法。這一思維也體現(xiàn)在儒家學說中，《論語·雍也》載：“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眲氶墩撜Z正義》曰：“譬者，喻也。以己為喻故曰

6、近?！睹献印罚簭娝《?，求仁莫近焉。即此近取譬之義?！边@說明先民是從身邊實例獲得啟示將其上升為哲理的。不僅如此，文字往往比語言更穩(wěn)定、更能盡意：饒宗頤認為，“漢語與文字處于游離狀態(tài)之下，語言的重要性反而不如文字。中國靠文字來同統(tǒng)一。……這顯示出中國文化以文字為領(lǐng)導，中國是以文字→文學為文化主力?！盵6]320所以分析字形有其可靠性，尤其在周代文字還極其保留著其原始意義的情況下。而在秦代文字統(tǒng)一為小篆就有些遠古了。二、虛的基本義、引申義虛，篆文從丘。為“丘”的增旁字。從丘，虍(hū)聲。虛與丘同?？芍馂闀饧嬷甘伦?，甲骨文字形像地面上M

7、形的小土峰，：《說文卷八·丘部》“丘，土之高也，非人所爲也。從北從一。一，地也，人居在丘南，故從北。中邦之居，在崐崘東南。一曰四方高，中央下為丘?！薄墩f文》分析字形從北從一是根據(jù)丘的篆文而作的附會，北的篆書是兩人背向，而甲骨文丘形為M形。但說人居于丘則正確，可知丘的“本義為建在高地上的廢窯包”[7]127。其實《說文》里丘有兩義也好解釋，人居于小山丘，古人造穴時在高地挖坑，上覆蓋樹枝、獸皮，兩側(cè)向陽留口。[7]27如此山丘就成四方高而中央凹的形狀，是人為所導致。所以丘既可作居講又可作山講。而《康熙字典·子集上·一字部》專書山義：“丘，阜

8、也，高也。四方高，中央下曰丘。”《廣雅·釋丘》：“小陵曰丘?！币颉墩f文》成書在東漢，而《康熙字典》在清代。字義因時代變遷，可見在至少在漢代丘有兩義，而在清代區(qū)分清晰，丘有固定義即山。時代越久久越接近本初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