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海天的《雅興》和《沉浮》系列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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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關于海天的《雅興》和《沉浮》系列及其他雖然在我們的感覺里，海天的畫極富西方印象派的風格和元素，但就整體來說，他吸收的是西方畫派精華的一面，而摒棄掉的則是糟粕。西方的印象派也好，抽象派、意象派、超級現(xiàn)實主義派和表現(xiàn)派也好，在具體感悟和呈現(xiàn)上是復雜的，二律背反的，從形而上靜觀到無意識宣泄，從理性經(jīng)驗到直覺沖動或向達式的玩世不恭，都懷有意料不到的興趣。它可以面對一把椅子、一扇門窗或一堵墻想入非非，它可以偏愛垃圾和廢料，它可以在一怒之下把生命扭曲成怪物，瓦解成一團氣體，它在畫布上膨脹、滾動，否定所有的平衡和空間，調(diào)笑所有的法則。譬如，有一種抽象

2、主義繪畫，其顏色和線條多少是手的無意識活動的結果，有的完全是無意識的涂沫。多少年前，我們見到有人把畫布鋪在地上，把顏色隨便滴在上面；也有人在身上涂滿顏色，然后在畫布上亂滾……一只猩猩被捧為畫家，它的無意識涂抹出來的東西被捧為藝術品。美國著名抽象派畫家波洛克“滴”出來的作品和猩猩的作品有什么區(qū)別呢？出現(xiàn)在20世紀20年代的超現(xiàn)實主義繪畫，在一些非理性主義畫家那里常常拿出來表現(xiàn)人的下意識活動和人的夢，根本不理會理智和道德觀念，從而使精神和倫理價值喪失殆盡。海天的畫自然有別于這些流派，當然不包括將這些流派拿來為“我”所用。我以為，海天的畫最擁

3、有的就是能激起讀者審美愉悅的那種精神倫理價值和民族性o2012年9月29日，在一次“工筆藝術特展”上，海天執(zhí)著地提出了“還畫于民”的理念?！酢鯌撜f，這是他形于口而潛于心的一個理念。譬如畫作《雅興》，我百觀而不其厭，因為畫上的人就像我村里的老祖母，或者就是我的祖母。她臉上的皺紋、皺褶、黑斑和黑塊，由于微觀的精微化處理，而讓線條和色彩顯得異常逼真和親切。我顯然希望將這幅畫題名為《祖母》，就像羅中立將他畫的老農(nóng)題名為《我的父親》一樣。我說的題名的改動還基于另一個原因，那就是“雅興，，是給人以想象的，應當讓讀者去思索，就好像《我的父親》所表現(xiàn)

4、的麻木，呆滯給我們以充分的想象一樣。黑格爾說過，繪畫“只能抓住某一頃刻二把其中“正要過去和正要到來的東西都凝聚在這一點上"①。萊辛也最主張繪畫“要選擇最富有孕育性的那一頃刻”。這就需要包孕起來，僅給讀者一個暗示。海天的《雅興》誕生于《我的父親》之后的20余年，20余年來，社會發(fā)生了巨變，老祖母臉上的黑斑、黑塊和像梯田、凹坑似的皮膚皺折，凸現(xiàn)出歷史的重壓，而她的“雅興和嵌著花邊的頭巾和衣著，又說出了她的時遇和幸運，時代感很強。同樣，海天抓住的這一頃刻，其所表現(xiàn)的時間動態(tài)和空間范圍是闊大無比的。因此，無論在內(nèi)容或是形式上,《雅興》與《我的父

5、親》都有同工異曲之妙。一方面，兩幅畫都給讀者提供了甜蜜的想象；另一方面，這兩幅畫都是“還畫于民”的典型范例。那么，海天其它一些畫作呢？他的《沉浮》系列即那些在秋水如鏡中的所有卵石，其“還畫于民”的境界一點也不亞于《雅興》，而且，它比《雅興》更有意味的是，畫家把他所包孕的東西深深地隱藏起來，所謂“不著一字，盡得風流”，此之謂也。這“不著一字”的“風流”在哪里？就在堅實的卵石和滋養(yǎng)它們的秋水之中。正是“滋養(yǎng)”二字喚起了我心中想象的翅膀，于是，我感受到，這“秋水”就是大地母親的乳汁和血液，而被滋養(yǎng)的卵石，當然是大地母親的骨胳和骨頭②了。一位叫

6、布羅克的地理學家說過：“把地球作為人的世界去了解它！”③當你感受到這一點的時候，你才可以懂得海天為什么那么不厭其煩地將那么多的卵石和滋養(yǎng)它們的秋水進行臨摹，并一一作出微觀的寫真和具象的呈現(xiàn)。你看，卵石為了感謝乳汁和血液的滋養(yǎng)，它們的身上都開出了毛茸茸的小花；《沉浮》系列中的《野浴》，還長出了一樹紅葉，這顯然寄寓著畫家對大地母親生命的禮贊和無限熱愛大地母親的情意。卵石系列給海天創(chuàng)造新穎意境提供了一個廣闊天地，而且，這意境不僅僅是新穎，而且耐看，韻味十足。畫家的獨到之處，就是在探求意境新穎的過程中，有意識地使形象描繪更具有真實、豐富、深厚和

7、含蓄的諸種效果的同時,又注意色彩、光影、比例等形式法則的運用，并與全畫渾然一體。耐看與韻味效果的產(chǎn)生，與這種種加工都極其有關。柳宗兀的詩《江雪》最后兩句是"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它既是詩，又是畫。因為它以感懷千古的情愫造成一種闊大而空靈的境界，其中充滿了抗爭，充滿了情和意。這就是意境。宋朝的蘇軾用“少陵筆墨無形畫，韓干丹青不語詩”來評價杜甫的詩和韓干的畫，正是著眼于詩和畫在“情”“意”上的相通。海天的《雅興》，尤其是卵石系列，可說充滿了詩情。所以我們也可以說：“柳子筆墨無形畫,海天丹青不語詩”。海天的繪畫成果，當然由于他苦苦地求索，

8、也與在前輩畫家那里吸取營養(yǎng)不無關系。他特別推崇齊白石從花鳥草蟲中發(fā)掘民族精神，開創(chuàng)一種與西方超級寫實主義截然不同的東方微觀寫實主義畫風。白石老人以精湛的技藝，被稱為東方的素描大師。他的藝術具有豐富的內(nèi)涵和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