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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xué)勤:《詩論》的題材和作者》由會員上傳分享,免費在線閱讀,更多相關(guān)內(nèi)容在學(xué)術(shù)論文-天天文庫。
1、李學(xué)勤:《詩論》的題材和作者《上海博物館藏戰(zhàn)國楚竹書》(一)在2001年末出版之后①,海內(nèi)外許多學(xué)者都沉浸于其中《詩論》的讀釋研索,并準(zhǔn)備組織若干研討會,對這篇十分珍貴重要的文獻(xiàn)進(jìn)行討論。我在學(xué)習(xí)上博諸先生成果之余,也想提出一些陋見與大家商榷,初步想寫三篇小文:一篇是《〈詩論〉簡的編聯(lián)與復(fù)原》②,試在已有基礎(chǔ)上進(jìn)一步拚排殘簡,作出分章釋文。其次即本文,說明《詩論》文例同孔門七十子及其弟子的某些著作相類,從而推測可能的。還有一篇是《〈詩論〉與〈詩〉》③,由簡文看當(dāng)時的《詩》,并和今傳本比較。在《〈詩論〉簡的編聯(lián)與復(fù)原》中,我將《詩論》共29號簡,按照文句之間
2、、各章之間語意和位置的關(guān)系,分為4組,然后尋找各組間最佳的排序,也考慮到一部分簡首尾皺縮脫字的現(xiàn)象,由此推想原簡不少于23支。依此做出的編排,是簡數(shù)最少的方案,能體現(xiàn)簡文自國風(fēng)二南到頌的敘說次第,似可供讀者參考。為了方便,現(xiàn)將初步的分章釋文附于本文后面,以下的論述便從這一釋文出發(fā)。不妥之處,敬希方家指教。我想在這里強(qiáng)調(diào)的,是這篇《詩論》是有嚴(yán)密組織和中心主旨的論文。大家知道,《詩》固然有的出自民間,有的成于廟堂,在當(dāng)時已居六經(jīng)之列。孔門論《詩》,必有著思想的涵義?!稌に吹洹芬言疲?詩言志,歌永(詠)言,聲依永(詠),律和聲。"儒家《詩》學(xué)由此引申,故《詩
3、序》稱:"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fā)言為詩。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吠之不足,故永(詠)歌之,永(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這對照《詩論》所載:孔子曰:詩亡隱志,樂亡隱情,文亡隱意。觀點全然一貫。《詩論》這一篇論文,正是從這種角度論《詩》,并涉及性、情、德、命之說,可與同出《性情論》(郭店簡《性自命出》)等相聯(lián)系。有關(guān)這些問題,容另文詳論,這里先就《詩論》的組織結(jié)構(gòu),作一探討。如果我們的分章釋文是可取的話,《詩論》簡文可分為十二章。在十二章中,第二、六兩章都冠有"孔子曰",而且看來全章都肯定是孔子的話。如第二章:"孔子曰
4、:吾以《葛覃》得氏初之詩",以下有"吾以《甘棠》得宗廟之敬","〔吾以〕□□〔得〕幣帛之不可去也","吾以《杕杜》得爵〔服〕……",四語互相比次,"吾"都是孔子自稱,非常明顯。第六章也是這樣,孔子列舉《宛丘》、《猗嗟》、《鸤鳩》、《文王》《清廟》、《烈文》、《昊天有成命》七篇,反復(fù)評論,其間"吾"也必是孔子自稱。第十二章即上引"詩亡隱志"一條,語意似已完備,可能孔子就講了這么多。假如是這樣,自然沒有別人的話在內(nèi),但這一點無法確定。還有第九章,開頭也是"孔子曰",下面若無整支缺簡,孔子的話一定很簡短。不過這一章也可能接在第八章后面,詳見下論。從第三章到第五章
5、,只有第三章首冠以"孔子曰",以下是否還有,缺損太多,不能知道??吹谖逭碌牡诙営校骸锻昧D》其用人,則吾取……很像也是孔子所說。把這三章看成是孔子的話,或許不會大錯。第一章開頭是:《關(guān)睢》之改,《樛木》之時,《漢廣》之知,《鵲巢》之歸,《甘棠》之保(報),《綠衣》之思,《燕燕》之情,曷?曰:童而皆賢于其初者也。……這顯然是在對"《關(guān)睢》之改"等七句進(jìn)行闡釋。這樣的文例,可參照郭店簡《成之聞之》下列文句:《君奭》曰:"惟冒丕單稱德",曷?言疾也?!毒龏]》曰:"襄我二人,汝有合才(在)言",曷?道不悅之詞也。"槁(喬)木三年,不必為邦基",曷?言富(逼)之
6、也。《大禹》曰:"余(舍)才(茲)宅天心",曷?此言也,言余(舍)之此而宅于天心也。昔者君子有言曰:"圣人天德",曷?言慎求之于己而可以至順天常矣?!犊嫡a》曰:"不還〈率〉大暊〈戛〉","文王作罰,刑茲亡赦",曷?此言也,言不敦大常者,文王之刑莫厚焉?!对娬摗废旅娴谄哒逻€有:……〔"帝謂文王,予〕懷爾明德",曷?誠謂之也;"有命自天,命此文王",誠命之也。所有這些都不難看出,有"曷"字前面都是前人所說,或系《詩》、《書》,或為成語,無一例外。因此,《詩論》的"《關(guān)睢》之改"云云,也只能為前人所說,不是的話。假設(shè)這些話來自孔子,后面的論述就不能屬于孔子。第七
7、章的情形尤為清楚。在上引"誠謂之也","誠命之也"等語下面,有:孔子曰:此命也夫!文王雖欲也,得乎?等語,容易明白,"誠謂之也"二句都不出于孔子之口。第八章也沒有"孔子曰"。這里可以有不同理解,如將第九章接于第八章下,其文例便同于第七章,也就是說引孔子的話。但由于第九章孔子所言已缺,不能作出判斷。無論如何,第八章很難視為孔子所言。第十一章情形,與第八章相同,沒有"孔子曰"字樣。第十章前云:〔孔子〕曰:詩其猶平門與?同下面的文字并非一體,看來也是引文。"戔民而裕之,其用心將何如?"等語,則是口氣。以上關(guān)于《詩論》體裁的分析,表明一個重要事實,即《詩論》非出孔
8、子之手,也不像《論語》那樣直記孔子言行,而是孔門儒者所撰,內(nèi)中多引